对他而言分明轻如细羽般的分量,此刻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压得他挣不脱她。
他眼下正该狠狠呵斥,叫她起开,可偏偏嗓子里也好似塞了把草,说不出话。
一直等到天明,玉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在郁琤的怀里,习惯地蹭了几下却又微微僵住。
她慢慢抬头朝郁琤看去,郁琤竟仿佛彻夜未眠,眼下青影深深,目光始终都盯着她。
他正要开口,玉鸾却忽然问道:“不知陛下心里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郁琤哪里会告诉她,只顶着黑眼圈瞪着她道:“她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知晓的……”
乃至早起用早膳时,玉鸾见他这般狼狈,心里嘲笑过也就罢了,面上仍是一本正经提出建议,“实在不行,妾晚上还是睡在地上……”
郁琤说道:“孤明日要去狩猎,你这几日只管安分守己睡榻就是。”
玉鸾闻言,只迟疑一瞬,便朝他道:“妾也想去。”
郁琤却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他就知道。
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还是露了出来。
她为了亲近他,连恭敬柔顺的伪装也顾不上了。
“不行……”
他沉着脸道:“山里最近又有老虎伤人的事情,你去了不太合适。”
玉鸾摩挲着衣摆上的花纹,迟疑片刻说道:“妾一直都仰慕陛下,陛下必然也是知道的,妾从未瞧过陛下的英姿,一直抱憾……”
郁琤听得这话,后背不由绷紧几分,满眼防备。
玉鸾见状只得换了种说辞,“实则陛下一直都不能记起与妾的过往,妾也有些忧心,妾与陛下去过那猖狼山,想来再去一回,陛下兴许会有印象。”
郁琤自然知晓自己醒来后便缺失了关于玉鸾的那些记忆……
他目光忽地掠过她的唇畔,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翌日郁琤便启程出发,天不亮带着侍卫近臣前往猖狼山附近。
“你是说你曾经与孤来过这里?”
郁琤指着那片深山老林问道。
玉鸾点头,“趁着他们搭好营帐之前,陛下只与我在里面绕上一圈回忆回忆,我自也不会再搅扰陛下狩猎的兴致。”
郁琤确信她脸上没有撒谎的痕迹,这才让内侍牵来了两匹马,与玉鸾一前一后进了那林中。
玉鸾的马轻轻跟在玄君身侧,倒是个温驯的马,这一路上,玉鸾同他说了些细节,他却反而冷嗤一声,“孤对这块地方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焉会如你所说的那样迷路。”
况且这块地方远没有这猖狼山其他地方危险,她说他为了与她躲避丛林中的猛兽在此熬过一宿,算得上是无稽之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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