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初,玉鸾正迟疑如何与蓟苏联系,却不想这日郁琤不在府上之时,宫中忽然降下一道圣旨,召她入宫。
玉鸾心口蓦地一跳,见那临府的两位宦官面容雪白,声音尖细,看着与寻常男子甚是不同。
她从前没有见过宦官,心中虽然微微发憷,但圣旨降临,她知会过福管事后,不得不奉旨入宫。
说起当今天子,玉鸾其实对对方毫无印象。
天子从兄长手中夺位之后,自己倒像是遭了报应一样,始终没有子嗣。
且他为人贪婪,却无能至极,一直受控于桓惑。
外人都传他一直沉迷后宫酒色,将一切事情都交由桓惑打理。
是以今日他召见玉鸾,让玉鸾很是不解。
这个疑团一直到玉鸾进了天子寝殿之后,终于得以解开。
天子御殿之中放置了数只香炉。
屋中香味呛人,但仍掩盖不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在屋中等候玉鸾的并非天子,而是她的养父桓惑与王富。
“阿父?”
桓惑道:“乖女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他笑眯眯的,如往日见她时,温声问她。
玉鸾低声道:“女儿一切都好,只等阿父有所安排。”
桓惑神色满意,对她说道:跟我过来。”
玉鸾见这宫中的宦官都已听命于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直到她看见了龙榻上一具腐烂走形的尸首。
玉鸾掩唇几欲作呕,脑中一片空白。
桓惑却习惯了一般,道:“这窝囊废死了好久,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储存他的尸体,可惜都不能行,现在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乖女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话以及眼前的画面冷不丁地让玉鸾想起不少事情。
须臾之间,桓惑设计郁瓒,郁瓒射伤桓惑,桓惑在宫中养伤,桓惑拿出郁瓒的腿肉激怒郁琤,以及寿宴上的针锋相对……
这一切在玉鸾的脑海中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该怎么办,桓惑也许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举事在即,你去将镇北侯引到宫中,将这一切嫁祸给他……”
桓惑在她耳边循循诱导,“事成之后,我若为皇,乖女便是公主。”
玉鸾捏着掌心的冷汗问道:“可阿父直接用皇命召见不更为直接?”
桓惑笑说:“这不一样,因为下一次我根本就不会再传圣旨,而是让你想办法诓他进皇宫来,到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愈深。
身后的王富补充道:“到时候,镇北侯无旨召见闯入帝宫行刺,那才是罪无可赦。”
出了宫去,玉鸾怀着惴惴心思。
即便早知道桓惑要对天子取而代之,却也没想到他的手段会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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