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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多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记忆,听爸妈说他们问过我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我摇头说不要。
但我还是有了,因为他们并不把我的意见当回事儿。
说不要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其实挺喜欢的,小婴儿白白软软,见到我的第一眼时还咧嘴对我笑。
我有了个弟弟,比我小一年十一个月,叫程渊。
程渊一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只知道呀呀呀地乱叫,老妈一字一句地教他念爸爸妈妈,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喊哥哥。
明明没人教他喊哥哥,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儿。
于是他就天天追着我喊哥哥,声音又甜又奶,我喜欢他这样喊我,他喊几声我就应几声。
程渊四岁的时候就比我高了,因为我是早产儿,小时候瘦巴巴的,对比之下总有人认为我才是弟弟,他会一本正经地纠正:我才是弟弟哦,哥哥永远是哥哥。
我和程渊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所以亲戚们经常跟他开玩笑,说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他从来没信过,说:不可能,如果我是捡来的,哥哥就不会对我这么好。
可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哪里对他好了,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儿。
八岁的时候老爸教我们弹钢琴,程渊特别皮,他就是一泼猴,压根静不下心来,我那会儿特别烦他,自己不练就算了,还老打扰我。我凶过他一次,他委屈地忍眼泪,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认真学琴,老爸问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他说:因为哥哥喜欢。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儿。
十周岁的时候爸妈给我办生日宴,当时嫌麻烦就连带着程渊的一起办了,说是省得明年再操劳一次。这事儿要是放在我身上,我绝对大吵大闹不愿意,但程渊却没心眼地笑,说:真好!我可以和哥哥一起过生日咯!
我十分不理解,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儿。
再大一点儿他就不喊我哥哥了,叠字变单,声音不再甜,但也总哥哥哥地喊个不停,异常黏人,我一度觉得烦,可能他喊四声我才会应一声。
我比程渊高一届,升初一的时候他还在小学部读六年级,我晚他十分钟放学,他每次都从小学部跑到初中部等我,然后和我一起坐公交回家。
其实没这必要,我告诉他可以自己早点回去写作业,他死活不同意,就要和我一起走。
那个阶段我正处于新环境中,想要结交新朋友,但我本人非常内向,绝不轻易主动。这种内向被别的同学视为高冷傲气,所以被针对,他们拿我的长相出气,见到我时会冲我喊一句娘炮。
这也是我不愿意程渊来等我的原因之一,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娘炮。
但他还是听到了,这种单词他应该是听不懂的,可他却抄起书包往骂我娘炮的那人身上砸,俩人直接在班门口打了起来。
之后是老爸开车来接的,因为我们被留校,错不在程渊,但他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这是老师说的。
我问程渊你懂娘炮的意思吗,他说:不知道,但你的表情不对劲,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他还说要保护我,让我的脸上永远都不再有那种表情。
我当时的心情难以言述,烦就烦吧,谁让他是我弟弟,烦一点也没什么大事儿。
当全班男生都在讨论女生时,我无动于衷,可能是我的青春期来得比较晚,但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对女生并不感兴趣,青春期也没晚,只是初春对象是程渊。
那段时间我每天从早就开始盼望着下午放学,因为可以和程渊一起坐公交回家。明明是兄弟,分离一天再见面时我却莫名紧张。
我不知道喜欢程渊的这个念头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公车上他睡着了,我偷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心砰砰跳了好久,于是我验证了这个念头。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行,我是男生,程渊也是男生,他肯定会觉得恶心的。所以我为什么是男生,我如果是个女生该多好。
等我学会乱伦这个词,我对程渊的感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才知道我不可以喜欢他,有血缘关系是不能发展成情侣关系的,乱伦不是个好词,所以就算我是个女生也不行。
我被现实打败,宛遭五雷轰顶,但又自我欺骗着——程渊是我弟弟,哥哥当然要喜欢弟弟。
但就因为是兄弟,所以我和程渊不可能。
我必须把自己隐藏好,置身于一个上了锁的铁箱,唯一的钥匙在程渊手里,只要他不打开,我就能一辈子在里面。
他当然是不会打开的,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变态。
箱子里很安全。
一边清醒一边糊涂的日子并不好过,爸妈宣布离婚时我半点儿都不意外,他俩经常吵架,离婚是早晚的事儿,包括我跟着老妈,程渊跟着老爸,我也是欣然接受的。
我的喜欢太肮脏,程渊是阳光一般的少年,灿烂耀眼,是我的亲弟弟,但却被我贪恋着。
分开才是对的。
刚开始的
', ' ')('时候非常不习惯,没人再跟在我身后哥哥哥的叫了,突然冷清,独来独往,但我必须习惯。
我总是会梦到程渊,梦到他和漂亮优雅的女生谈恋爱,结婚生子,生一个喊我伯伯的大胖小子。最真实的一次是梦到自己鼓起胆量跟他告白,我说我真的好喜欢你,他却骂我变态恶心,然后和我断了兄弟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我才会藏在箱子里啊,怕控制不住,恋人没做成,兄弟也没得做。
我朋友很少,因为我不主动,所以也没人跟我主动。戎泽是例外,我夸过他很适合当朋友,他却说自己很适合当男朋友。
我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对他一再拒绝,也告诉过他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他攻势太猛,猛到我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可以放弃程渊。
仔细想想,放弃程渊好像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是必须。所以我开始接受戎泽。
老妈说程渊要搬来一起住,我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只知道自己绝对会再次陷进去。
我和程渊确实很久没见,他长成了大男子汉,和我想象中的毫无差别,依旧俊朗帅气,只看一眼我就觉得要完,戎泽追我一年多的努力可能就在我看向程渊的这一眼中功亏一篑。
我简直太恶心了。
我对程渊非常冷漠,尽量减少接触,这是防止我春心荡漾的最有效的办法。
这小子真是狗鼻子,发起狠来力气也大,将我抵在墙上动都动不了,他看到我身上的吻痕时貌似红了眼,居然问我给不给操。
给的,但我理智尚存,给就完蛋了。
我多次强调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不可以这样,他充耳不闻,全是歪理,讲的我无法反驳。
他也说喜欢我,其实从小到大他说过无数次喜欢我,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喜欢。
我放低底线,给他用手用脚,甚至口交,扭曲地认为只要他不喊我哥,我就可以不是他哥,那我们就不是在乱伦。
我真是个神经病。
我没想到程渊会对我用强,我不开心,他本身就是个奇怪的小孩儿,可能只是因为嫉妒才会想操我,并不是真正地喜欢我。所以我挣扎,宁死不屈,最后挣扎无果。
真的完了,程渊把箱子打开了,然后我警告他,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答应地很爽快,其实我暗地里非常高兴。
我也自私,终于不是我一个人独处深渊。
我问程渊我们是什么关系,满心期待,但他不说话,我有点自讨没趣。我真的太不知足了,明明一开始只希望程渊别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行,但现在又过分的希望他对我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不过我们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这明明是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亲兄弟就挺好的,至少是一辈子的牵绊。
因为我明白的,我和他没结果,也不可能有结果。
我开始放飞自我,但女装的事情死都不能被程渊知道,喜欢亲弟弟已经很恶心了,不能再让他觉得我的恶心无下限。
程渊说他要追我,我就震惊了一下下,以为他对我也有不一样的感情了,可他好像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实际的举动。
我们做起爱来很疯狂,他永远干劲十足。做爱的时候我无暇去想其他的事儿,伦理道德被我抛之脑后,久而久之,我觉得我们不需要结果,苟且也很不错,两个人能在一起就行。
程渊回了一趟栀香苑,说想我所以提前回来了,还给我买了束洋桔梗。我最爱的人用我最爱的花向我求爱,问我愿不愿意和他成为情侣,我自然是乐意至极,这是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我仍有不安,恋爱会分手,结婚也会离婚。这些都是人之常态,但恐惧在我这里会无限放大,终究还是害怕。
算了,得过且过。
得知程渊关注了我的社交软件时,我又惊又喜,这简直太过于巧合。他要求我穿女装给他看,我巴不得立马就换上。
穿女装做爱被老爸撞见了,我觉得死到临头了,但无事发生,这让我明白以后做爱可能都得穿女装,至少同性恋和乱伦不会被发现。
但早晚会被发现的,这种事不可能瞒一辈子。
生活有太多的歪打正着,还有当事人的一时疏忽,所以被老妈撞破在我的意料之中。
程渊比我想象中勇敢,他有他的道理,我有我的想法,我不需要他顺从我,但他却觉得我永远比他早一步发现真理,他用话语和行动说服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长大了好多。
我早该舍弃自己的那些恐慌,因为我的弟弟,也就是我的爱人,他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一直在守护我,从小到大。守护我的浪漫爱情,守护我的理想主义,守护我的至死不渝。
我和程渊的故事会一直继续,剩下的,可以让他说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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