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温琢,就算装,也能装的没脾气。
但今天意外的破了防。
温庭玉让自己尽量语气平静,嘴角扯了一个笑,“没注意。”
“哥,你怎么下来了?”温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跟我说在哪层就行,下来一趟多麻烦啊。”
“两步路的事儿。”温庭玉往后退了退,不着痕迹的把温琢的胳膊移了下去,“怎么没提前说?”
“碰巧。”温琢冲他眨了眨眼,好像这碰巧是专门冲他说的一样,“再说了,我又不是外人,说不说都一样,你又不用准备什么。”
温庭玉没说话,他在想这个凑巧到底是凑的什么,温琢没等他回答,转身走到车旁边,冲着驾驶座伸了伸手,“刘叔,钥匙给我吧,辛苦您打个车回去了,我今儿在我哥这儿过夜,他明天送我回去。”
温庭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抬了抬头,刘叔是老爸的司机,老爸干什么都会带着他,现在却在给温琢当司机。
刘叔朝他这边看了看,下了车,把钥匙递给了温琢,又走到温庭玉跟前,“大少爷。”
“刘叔。”温庭玉也喊了他一声。
“刘叔!”温琢没等温庭玉再开口就把刘叔拉到了一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气,这时候上去喊什么大少爷,一会儿我哥又生气了。”
刘叔是个老实的,分不清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听到温琢的话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也没再继续往下说,点了点头就出去打车了。
温庭玉看着刘叔走了之后才转过头看温琢,“你今天不回去?”
“我骗他的。”温琢笑了笑,胳膊搭在温庭玉肩上,“爸妈出差了,过两天才回来。”
温庭玉没说话看着他。
温琢像是等不及了,凑过来冲他眯了眯眼,“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什么意思?”温庭玉不想去猜,他有点儿累,而且现在胃里很空,他饿的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回家啊!”温琢用手肘戳了他一下,“都快一个多星期了,你在这儿受得了啊,我还不知道你啊,跟爸赌赌气就行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
温庭玉没开口,那个家如果要有一个人想让他回去,也不会是温琢。
“爸这回是气生的有点儿大。”温琢叹了口气,“前两天我试着在爸面前提下你帮你说说话,结果爸气得连饭都没吃,第二天都说要把你的卧室拆了改书房,我跟爸把那间卧室要了过来才留下,还有这车也是,哥,你说你……”
温庭玉大概知道温琢这回来的目的了。
“小琢。”温庭玉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哥?”温琢看着他笑了笑。
“不用了。”温庭玉说出来之后觉得闷在胸腔的一口气散开了,“我没什么回去的必要,我在这儿挺好的。”
“哥……”
温琢还想说什么,被温庭玉打断了,“刘叔应该还没走远,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吧,以后也不用过来了。”
“哥,你什么意思啊?”温琢撇了撇嘴,他挺会撒娇的,平时在家里也是这样,跟只会发脾气的温庭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别赶我走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让我去你那儿坐会儿吧,我们俩挺久没一块儿呆着了。”
温庭玉叹了口气,“上去吧。”
·
陆垣今天吊着个手臂去铁锅炖上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怎么了这是?”老板看见他的胳膊的时候吓得都破音了,“都这样了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啊,还不好好休息出来乱跑什么。”
“没事儿。”陆垣主要是不想白扔这一天的工资,“摔了一下,就包的夸张了点儿,其实没多严重。”
老板还挺体谅人,让陆垣在收银台呆着,挺大一帅哥在前面呆着,小姑娘都爱往上凑,有问伤势的,有趁着结账要q信号的,还有想往绷带上签名的。
不过陆垣懒得搭理,除了工作之外高冷的简直是炎炎夏日里的降温神器。
胳膊没那么严重,但袁姐说得固定一下,同时也是个提醒,怕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忘了。
陆垣挂完温庭玉的电话之后溜去后面抽了根烟,
一只手挺不方便的,他光是点个火就倒了好几次手。
“啧。”陆垣叼着烟看了眼自个儿的右手,“你什么时候这么脆了?”
他使劲攥了下拳头,感觉到了疼,陆垣瞬间松开了,他能感觉到指尖有点凉。
他不太记得手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凉的,以前拿拍子的时候的温度他还记得,但很久没感受到过了。
只剩下了疼,被无数条棍子抡过的疼,被无数双脚踩过的疼,还有被通知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国家队的疼。
陆垣猛吸了一口烟,想让自己从这种真实的疼痛中抽离出来。
他讨厌这种疼痛,夹杂着残酷的绝望。
陆垣把烟头掐灭,转身回了店里。
“诶,恒哥。”背后有人喊他,陆垣听出来那个声音,是下午的中介小伍。
“那人什么来头?”小伍凑到他跟前。
“哪人啊?”陆垣在一旁坐着,点开扫|雷,刚点了一下,炸了。
“就租你房子那个。”小伍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运气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