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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厉锋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说春梦又不是春梦,自己变成了一只怪物,像守着宝藏似的守着自己的姑娘,把她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可心里分明一清二楚,他哪来的姑娘,他哪配。所以醒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失落,就是身体深处空虚得不行。
空气里有股橘子香。厉锋皱着眉,先点了根烟。抽完之后,晨勃的鸡巴也软了下去。他冲澡,换好衣服,把自己收拾成平常的模样。
又得开始工作了。
……
解白心想自己怎么越睡越累。
一晚上都在梦里当怪物饲养员,给它治伤顺毛挠下巴,得费好大力气,才能让怪物眯起眼睛打呼噜。
镜子里的姑娘睡眼惺忪的。她打着呵欠用凉水拍拍自己的脸,再用粉底遮住黑眼圈,终于勉强能见人了。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瞧,屏幕居然还亮着。那款神秘游戏竟还在运行,也不知道偷偷吃掉了手机多少电量。
不过看到游戏里的少年一切如常,解白垂下眼睛,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她觉得厉锋很了不起。
各方面都是。
中午吃饭前,又接到了自家男人的视频请求。这一年的成熟厉锋在镜头前整理着领带,脸上有些倦色。
“厉锋。”
男人嗯了一声,垂眼问:“吃饭了吗?”
“马上就去。”
解白拿起手机,却听见厉锋又喊了声:“等等。”
她歪了歪头。
“解白,”他的嗓音有点低,“让我看看你新买的沐浴液。”
这有什么好看的?但解白还是乖乖走进浴室里。沐浴液是柑橘味的,她只用了一半。
厉锋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解白把瓶子放回去。他说:“行了,我也该去吃饭了。下午还有个会。”
解白软软地说:“别太累着自己。”
男人笑了声,语调也柔和下来:“还好,你早点忙完毕业的事情,我让助理给你订一张机票。”
“挺想你的,憋得难受。”他说。
解白耳朵都烫了。
论文提交上去之后,离答辩还有段时间。解白接着复习,同时瞄两下游戏。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一次之后,就注定会有无数次。少年时代的厉锋开始摸索着自慰——用手指,或者别的道具。也许有些人生来就该是被操的,他的阴茎需要撸很久才能射精,后方随便含点什么就能一波接一波地高潮。
爽完之后,厉锋坐在床边点了根事后烟。双腿分得很开,淫水和过多的润滑液顺着股间往下流。
解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她从没见厉锋找过床伴,不管男女。就连职场上被介绍对象,他也一口婉拒。大概是之前过于惨痛的经历让厉锋有了戒心与洁癖,不愿让他人靠近自己。
……
换季时D城气候多变,白天还热着,晚上就落了一场冷雨。厉锋为了赶进度,熬了两个通宵。下班再淋些雨,到家就觉得不舒服了。
他向来健康,可是这次病来如山倒,深夜发起高烧。第二天又不想请假耽误工作,于是咬牙强撑着去医院挂水。
半夜急诊,什么病人都有,醉酒的闹自杀的,他反倒成了最正常的一个。厉锋又累又虚弱,披着外套在长椅上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很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烧得太难受了,本该要醒过来的,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是小偷还是护士?
厉锋挣扎着动了一下手指,握住那个人的手腕。对方小小地啊了一声,声音有点糯,听起来像个很年轻的姑娘。
他以为自己攥得很用力,但实际只是滚烫的指尖搭在她的皮肤上。
“都病成这样了。”姑娘叹息着说。
厉锋没力气开口。他被疲倦和虚弱拖拽着,又坠回睡梦里。
挂完水已经快天亮,四周都是陌生的病人。厉锋拿了药回家,蒙头继续睡了一小会儿,烧终于退了。手机上攒了一堆需要处理的紧急消息,他哑着嗓子打电话过去,说自己生病了,半小时内马上回公司。
通完话,才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摆着食物。
一份粥,装在精致的餐盒里,还带着余温。厉锋看过去,注意到盒子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记得吃饭。”
字倒写得工整娟秀。
折腾了大半夜才退烧,肚子不可能不饿。厉锋坐在床边,打开餐盒。食物的热度和香气扑来,他把脸埋得很低,狼吞虎咽地三两下把粥喝完。
吃饱之后,才终于有些活过来的感觉。
厉锋垂眼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两个字:
“谢谢。”
纸条放在桌上,第二天就不见了。那个能自由在他房间里进出,给他送药送饭的人,应该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下回厉锋又找了张纸
', ' ')(',写道:“你认识我?”
第二天下班回家,纸上多了一个“嗯”字。厉锋抿抿唇,继续追问:“你有我的钥匙?”
对方没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谁?”
等了好些日子,也没有回应。
厉锋脸色有点白。他骂了个脏词,把纸条撕碎,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既然人不愿意说,那就没必要缠着多问。
在屏幕的另一边,解白急得脸都皱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提起笔就被拉回现实,之前写字也没这么艰难啊!
是因为违反了游戏规则吗?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游戏虽然能打破次元壁,但每次穿越过去,好像都没什么机会跟厉锋面对面地接触。
唯有在厉锋意识不清的时候,才能勉强碰一下。
……这样显得她很像一个不敢见人的变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解白生无所恋地把手机放到一边。
……
忙完这个单子,厉锋终于能稍微清闲一段时间。趁这个机会看好房子,换了一个更宽敞的,带独立卫浴的单间。
搬走前几天,他在桌上留下新地址。没写别的,反正意思已经到了。
公司举办庆功宴,一群人闹着要给功臣敬酒。厉锋业绩数字最漂亮,整个晚上被灌了数不清多少杯。
红的啤的,再来些度数不低的白酒。厉锋来者不拒,全干了。因为心里藏着事,所以醉得也快。
回到租屋里,先吐了一回。但他酒量向来不错,洗漱完之后再躺着休息一会儿,基本上就没事了。
但还是装出烂醉难受的模样。
那天夜晚静谧极了,窗外落着雨。他假装头晕头疼,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在桌子边找水喝。刚搬进新房子,哪来得及烧水。手再胡乱一挥,水壶也扫到了地上。
身后像是有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厉锋脊背僵着,心跳得很快。
雨势忽地大了,纱窗被风卷起。
厉锋往回转身,朝着呼吸声的方向撞过去。他前些年帮人看过场子,所以手上钳制的动作快又准。应该是成功把人按住了,对方很轻地“哎呀”了一声,细滑的皮肤被箍在掌中。
她挣了一下,挣不出去。
厉锋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肩膀。他微微喘着气,缓缓看向她的脸庞。
确实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身上带着柑橘香。脸颊很软,眼角有点弯,漂亮得不像话。
她抬眸的时候,厉锋觉得自己胸腔像是被撞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女孩低头看看自己,又仰头凝视着厉锋。她面庞上带着慌乱和不知所措:“你不是喝醉了吗?”
“装的。”
她嗯了一声,脸颊慢慢地红起来,不说话了。
气氛一时间静默了下去。
厉锋整个晚上处心积虑,满脑子都是把人引出来。真得手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指尖微微发着抖,好不容易打着火,却没点烟。最后把东西全丢到一旁,哑声问:“那你呢?”
她咬着下唇,没开口。
“说啊,你是谁?”厉锋忍着躁意逼问,“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为什么要跟着我?我又不认识你。”
女孩声音也软:“有些没法说,有些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难解释,但我真的不是坏人。”
哪有这样的坏人,她看起来好欺负极了,手腕细瘦,随便一拗就能折断。
厉锋皱起眉。姑娘伸出右手,指尖搭着他的衣服下摆。
“厉锋,“她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直接掉进来的。已经发生过好几回了,每次是都在你看起来很需要帮助的时候。”
过了几秒,厉锋才开口:“我不明白。”
她轻轻说:“你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大、大概就像是那样。”
他人生中受过太多磋磨,看起来越好的东西,就越像是假的。厉锋僵在原地,喉咙干哑。
“……你的名字?”
“解白。”
解白还坐在地上,靠着他的床。厉锋移开目光,伸手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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