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头一次庆幸自己睡相不佳,楚淮引一定是分不开他和被子又舍不得叫醒他,才连人带被运到宫里。
要是换一天孟侜发现自己被突然弄到宫里,估计要炸毛,但是这次他有错在先。
我还是很讲理的。
待会儿要哄哄楚淮引。
和管嘉笙换回来,不用赶早上朝,不用担忧抹黑管嘉笙的清名,更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让楚淮引难做。
这一个月来不是没有压力,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阿福胆子本来就不大,需要他时刻给定心丸。管母年纪大了,孟侜也怕稍有意外刺激到她。孩子跟着他奔波劳累,和沈柏青天天养胎一比,孟侜简直愧疚欲死。
所幸在这个微凉的早晨,这一切都可以稍稍放下。
孟侜伸个懒腰,耳边传来金属链条的撞击声,上扬的嘴角忽地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右手腕的铁镣,哪怕做工再精致,哪怕手铐还包着一层皮革,也不能改变他被锁在龙床上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
他疯狂去扯那副手铐,希望楚淮引只是嘘嘘拷着吓唬他一通,然而他把手腕都磨红了,也没能解开。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小玖,什么回事?”
小玖经常和孟侜打闹,这回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孟侜血凉了一半,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无意义地去扯那链条,不知道楚淮引另一端拷在了什么地方。
链条很长,看来楚淮引施恩给他的活动范围倒是大。
他怔怔地站起来,“楚淮引呢?”
孟侜直呼其名,把小玖吓得一抖:“我、我去禀告陛下。”
孟侜以为楚淮引跟那些人不一样。
可他忘了,权势在手,能用权碾压的事,谁还跟你玩捉猫猫。
孟侜出了寝宫,顺着汉白玉阶而下,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出百米。
镣铐逶迤,似乎没有尽头。
孟侜脑子一片空白,楚淮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朕能拿你怎么样……朕不对……”
那时他一哭,楚淮引便抛弃原则,连大声都不敢。
是他无知无畏耗光了对方的耐心,还是楚淮引终于变得像一个“合格”的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