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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差不多了,姜婳轻声“呼”了一口气,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刚打开门,就看见于陈正在马车前待她。
见了她,少年便红了脸:“阿婳。”
姜婳轻声一笑,倒是不如从前会结巴了,她也轻声唤了一声:“于陈。”
明明不是什么亲密的称呼,但于陈还是一瞬间害羞了。但即便害羞,他也从未错开姜婳的视线,而是红着脸上前:“阿婳,你能先闭上眼睛吗?”
姜婳一怔,安静地闭上了眼。
然后,少年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虽然他们之间相隔有些近,但还是是舒服的距离。姜婳一抬眼,就看见了少年手中那一簇紫色的小花。
就是路边很普通的那种野花。
少年低着头,轻笑着:“今日来见阿婳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了这一簇小花。它们生长在在下见阿婳的路上,便是美好的。”
说着,他将那一簇紫色的小花送到了姜婳的手中,红着脸说道。
“美好的东西,就要在阿婳手中。”
姜婳怔了一瞬,抬眸望向于陈。
于陈也望着她,其实那一瞬,她觉得少年即便吻下来她也不会躲开,但少年只是弯下腰,轻轻地用头碰了一下她的手。
随后,少年温柔的声音在两人间响起:“阿婳,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三十一章
她的呼吸几乎在一瞬间止住。
只有手中那簇紫色的小花, 在春日轻柔的风中,不住地摇曳。
在长久的沉寂之后,她一点一点听到了自己心脏跃动的声音, 随后是风声, 水声, 不远处街边的嘈杂声。
她望着身前这个因为害羞红了脸的少年,他问出那一句话后,浑身无不写着拘谨,却还是一直认真又真挚地望着她。
在姜婳的回望中, 于陈的耳又一次变红。
但即便再害羞,他始终眸光坚定地望向面前的少女。
在这江南清晨柔和的光亮之中, 少女眉间染了淡淡的喜色, 眸微微弯了一瞬。春日的花,悄然在角落, 为其难有的娇羞绽放。
姜婳捧着那簇紫色的花, 轻声道:“那我每日都会有这样的花吗?”
于陈怔了一瞬,起初未想到这是少女的委婉。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 就看见了姜婳笑意盈盈的眼, 他心一怔,恍然意识到这是独属于阿婳的应允。阿婳应了他
不过片刻,少年眉骨都被喜悦染红,手指茫然地动了动。
本来就害羞的少年此时在巨大的喜悦之下, 结巴了数次才珍重承诺:“会有,阿婳一生, 一生都会有的。”
说完, 向来温和守礼的少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抱住了身前的少女。
少年的怀抱, 有一种皂角的清香,恍若一片明朗的光亮。
姜婳也笑着轻垂了眼。
只是到底是守礼的少年,即便少女并不介意,但还是很快便红着脸松开了心爱之人。他红着脸,甚至手指尖都是红透的。
他害羞着,从怀中拿出了从前姜婳交还给他的那方玉佩和令牌。
这一次,姜婳没有再推脱,而是珍重收下。
少年便又红了脸。
姜婳轻声一笑,替于陈寻了个法子:“于夫人不是还在府中等我们吗,虽然夫人和善,但如若迟到也实在不符合礼数。要不,我们先上马车?”
于陈自然点头。
一直在不远处,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马夫这才跑回来掀开了车帘:“小姐请,等会如若在马车上有何事,小姐吩咐小的就好。”
一旁的丫鬟也扶住了姜婳的手,姜婳顺着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姜婳轻轻打量了一眼,有些讶异。
马车从外面外只是寻常,但是马车里面却十分华贵。书桌用的是上等的红木,车内燃的香是上等的檀香,就连为她准备的水果和点心所用的盘子,都是进口的琉璃。
但她前世珍宝亦见过无数,虽初见有些讶异,但一瞬过后,便也只觉得感受到了于陈同于夫人珍贵的心意。
马夫驾得很稳,姜婳翻着马车内的书,轻咬了一口点心。
马车外,少年骑着马,偶尔会一眼偶尔被风吹起的车帘,阳光洒在于陈的眼睫之上,映出未曾掩饰过的欢喜。
今日是个大晴天。
不远处,橘糖将手中用玻璃罐子装的糖抱紧。
今日她同公子告了假,通过寒蝉打探到了姜三小姐的住处,便想将这几日熬的糖送给姜三小姐。
她同公子请假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但是梦里面她总是会遇见这位这一世仅有几面之缘的姜三小姐。
她不记得具体的事情,只觉得她同这位小姐之间,当不是如此陌生的关系。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为何她在梦中见到那位小姐,总是会无由来地想哭。
她也看得出,公子对待这位小姐,格外地特殊。
', ' ')('甚至这种特殊,公子都没有特意掩饰。
她今日明明未同公子说具体的事情,但是公子就像是知晓一般,沉默地允了。然后她寻了个小姐应该起床了的时辰,准备上门拜访。
只是还未上前,就看见小姐的院子前,有一辆马车和一道修长的身影。
然后她就看见了适才的一切。
不知为何,这同她无关的情节,却让她红了双眸。橘糖垂头,看着手中的玻璃罐子,觉得自己似乎不用再送糖给这位小姐了。
她轻眨了眨眼,扯起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泪无端从眸中滑落,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裹挟着她,让她缓缓踏上了回去的路。
很久之后,橘糖才知晓,那是一种厚重的喜悦。
抱紧怀中的糖罐,橘糖回了小院。其实今日公子给她允了一日的假,她便是再在外面游荡一日,公子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想到今日姜三小姐同那公子的亲昵,橘糖心中不由一涩。
若是被公子瞧见了,当是要伤心的。
公子这几日,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哪怕是深夜,她也能看见公子房中昏暗的烛火。
她很担忧公子。
她抱着糖在公子的门外蹲着,恰巧碰见寒蝉走过来。
寒蝉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后直直向屋里面走去。
橘糖眨了眨眼,也不知在江南,寒蝉还有事情要忙。
寒蝉推门而入,望着对面端坐的公子。
昏暗的烛火下,是一张如玉的脸,即便火烛中烈烈的火“刺啦”燃着,也渗不进他周身的死寂。
寒蝉俯头。
“公子,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说完这一句,他放低了声音。
……
听见某一句时,谢欲晚的眸淡淡抬起,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笔。
寒蝉复述完之后,问道:“公子,我们需要同长安那位知会一声吗?”
谢欲晚停顿了许久,最后抬起轻薄的眸。
寒蝉望着,只觉得公子如木偶牵丝,此时只剩下一具皮囊。
只是,公子似乎还不知。
寒蝉冷淡地想,他其实不懂公子为何困扰,从前这般事情,稍稍计谋,那小姐便再挣脱不得。
如今怎么生了些无用的犹豫。
马车一路都很稳,姜婳一口一口咬着点心。等到用完了一个,稍稍填了肚子,便没有再用了。
她下意识用指尖摩挲着书页,等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手生生止住。
一瞬间,她也失去了看书的欲望。
她向窗边望去,偶尔风会吹起上面的帘子,路边喧闹的声音在她耳中便又大了一点。其实是有些嘈杂的,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撑着手望着路边大大小小的摊贩。
即便如今人们已经开化了许多,但是对于商贾的偏见依旧存在。
若是家中有适龄的孩童,便是倾尽家财也要为孩童寻个好些的学堂。孩童若是不听话,便会有人指着家门前来往的摊贩,厉声道:“如若不好些用功,日后便会如他们一般。”
但姨娘从未这般对她说过,因为从前,外祖父母家也是商贾。
姜婳眼眸划开一抹笑,待到成婚后,她倒是想为姨娘开一家铺子。
虽然姨娘从未同她提及,但是她知晓,姨娘一直为当年外祖父母遭遇山匪的事情遗憾。当年因为族中人欺辱,姨娘被迫颠簸,到了长安姜家。
此后便再也没出来过,因为病弱,一身制香本事也都被埋没了。
如今姨娘身体渐好,待到来了江南,从前遗憾的一切,能做的她都想为姨娘一一实现。这般想着,姜婳望向外面骑马同行的少年郎,眼眸弯了一瞬。
如若是于陈,这般事情定是不会拒绝她的。
“嘶——”
“嘶————”
随着一阵马鸣声,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姜小姐,我们到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马车才将车帘掀起来挂在钩子上,一旁的小丫鬟如来时一般将她搀扶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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