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道:“慕昭阳,你今天是逃不掉的,快出来跟我们喝一杯,大家都等着你呢。”
姜氏心痛儿子:“你们可别把他灌醉了,我还等着明年抱孙子呢。”
此话一出,箫谨霜立即满脸羞红。
婚宴一直闹到天黑尚未结束,客人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
有朝堂上的官员,有军营中人,也有江湖中,所有人都不分上下闹成一团,女眷们在天黑后便离去,男人们却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场。
翌日清晨,一双新人入宫谢恩,又是一番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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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十一月底,这天早上薄情先醒来,梳洗过后见慕昭明尚没有醒来的意思,吩咐珊瑚和帛儿去准备早点后,刚想回头叫慕昭明起床,就见帛儿去而复返,脚步还十分匆忙。
薄情心里一动:“帛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帛儿上前福身道:“回殿下,陛下差人来传话,夜族主那边只怕是不好了,你快过去看看。”
骤然听到夜白不好的消息,薄情心里一惊,腹中顿时微微有些不适,连忙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快派人出宫请上官公子入宫。”
自从与父皇他们闭关后,师傅一下在闭关休养,拒绝接见所有人,一概事务皆由夜寒处理,她已经猜到他有事情,没想师父他竟然已经快不行了。
“情儿,别急。”
慕昭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连忙轻声安慰薄情。
夜白的身体状况他早就知道,自从薄情被抹去那段记忆后,他们都一直刻意瞒着。
现在夜白突然要求见情儿,只怕是已经最后关头。
慕昭明扶着薄情的肩膀:“情儿,别急,深吸气放松,我陪你一起过去。”孩子已经足足七个月,生怕薄情一时情绪激动,又会引起身体不适。
薄情点点头,颤着声音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一边依照慕昭明明深深的吸气,不停放松自己。
夜白自从上次出关后,就一直在水上居休养,有专门的宫人、太医侍候着,只是一直不让薄情知道。
水上居中,上官落松开夜白的手,回头对一脸担忧地薄情道:“夜族主当日闭关时耗生机,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便有血婴人参养着,只怕也是挨不过今日。”
“师傅。”
薄情看着躺在床上,几近干枯的老人,听到上官落的话后一阵悲从心生。
虽然她与夜白虽然相交不长,心里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脑海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夜白朝薄情抬起干枯的手。
薄情连忙拭掉眼泪,走上前,把手放到他的手中。
夜白虚弱地道:“殿下,别哭。看开点,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师傅老了自然会死。”
薄情哽咽着道:“师傅,有些事情弟子可以和你一起起分担……”
“师傅怎么舍得殿下受苦。”
夜白打断薄情的话,拍拍她的手背:“可惜师傅能力有限,不能让殿下一世无忧。”语气中充满遗憾。
别人听到这番话或许一阵疑惑,唯独薄情明白他在说什么,因为她在刚才一刹那间,已经恢复全部的记忆。
回想夜白为她做的一切,薄情哭着道:“师傅,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故意暂时抹去她的记忆,就是为了阻止她,阻止她为保住他的性命,而做出逆天的事情。
薄情的眼泪像断了线珠子,大点大点的落下。
夜白淡然一笑:“天命如此,我们不可逆天而行,若要逆天而行,唯有等九洲一统的时候,可惜师傅是等不到那一天。”
“师傅本想一个人悄悄去,可是师傅不放心殿下和寒儿,有些事情还需要再交待一番。”夜白朝儿子抬起另一只手。
夜寒也走上前,握着父亲干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手。
夜白紧紧握着二人的手道:“寒儿,都具备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一切只需要按照我安排好的行事即可,勿再动推算之力,否则将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我们夜氏一族的牺牲。”
夜寒连连点头。
最后,夜白看着薄情,用力握着她的手道:“殿下,你要记得答应过师傅的事情,夜氏的推算预知之术绝不可传给薄氏后人。”
薄情用力的点点头:“弟子一定谨记师傅教诲。”
闻言,夜白释然地一笑道:“很好,很好……”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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