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的意思是杨羡在暗中策反我族中人?”
“我族中的年轻一辈,他们对于杨氏主家的感觉早已经淡漠,说不上仇恨,甚至还有不少仰慕杨羡的人。他们感受不到杨羡的恶意,却对桓氏的排挤有着直观的印象与不满。这样的情况下去,难保说他们不会被杨羡蛊惑。”
“我们该怎么办?”
羊到的眼眸之中满是忧意,可羊检却是摇了摇头。
“杨羡的手段要比咋们这位陛下高明了不知多少。我族最大的弱点也是他进攻我们最好的利器。重要的是,明知如此,我族内部的那些人非但不会憎恶他,反而会感激杨羡。而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一旦事发,桓氏必然会以此作为借口,攻讦我族。所以,若是事态不发展相当严重的地步,我们根本无法出手,反而会去掩盖。而这些的掩盖未必不会成为杨羡用来攻击我们的武器。”
羊检的话让羊到心中惴惴不安,他很清楚羊检所说的那相当严重的地步究竟会是怎么样?
“叔父,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羊氏一族该如何自处?”
羊到的话已经有些僭越,羊氏一族处在杨氏与桓氏之间,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恐怕相当难以抉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羊检只是淡淡说了这句话,却让羊到感觉到了一种狂风暴雨般的冲击。
“侄儿明白了!”
湟城。
宫殿之中,色调幽暗。塞外的天气较之中原寒冷了许多,进入寒冬的时日也早了许多。
冬雪落下城头,整个湟原都是银装素裹的。田地的粮食早就收进了仓库之中,而河湟之地的马场也建造了二十多座,在这冬日间收拢了战马。
骑军不出,重甲的训练也暂时减少。大周十万多将士,此刻大多数都聚集在湟城之中的兵舍里,烤火吃肉。
湟城足够大,足以安置十万军士。
“主公!”
便在这此时,娄敬缓缓进入了这座殿宇之中,来到了杨羡身后。
“怎么了?”
“我们事先接触的羊氏族人有几个已经被发现了。”
“哦?”杨羡一笑,手中羽扇轻挥,“我那位叔祖父是怎么处置的?”
“将他们送到了诸简军中。”
“我这位叔祖父,这手还真是妙啊!”杨羡一笑,羊检不可能处置他们,因为这会使羊氏内部离心。可将这些人不声不响送到了别处,美其名曰历练,则能够短时间消除很多的麻烦。
“主公,我们该怎么办,暴露出他们的身份么?”
对付羊氏一族,某种程度上说,桓氏比他们更急切。
“不用。非但不用暴露他们投向我们的事实,反而要帮助羊检隐藏他们的身份。另外,加大力度,与羊氏一族中人接触。”
娄敬眼睛一亮,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