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郸道摇摇头:“只是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最好不要捡回家去,大海宽广,也不知道是什东西跟着回来了。”
那老汉脸色一正:“你说得是。”
接着道:“那陈黄氏也觉得蹊跷。”
之前介绍多少个女孩子,都跟不开窍似的,怎么单单这一个就开窍了。
只是尔子喜欢,进了家门三日便很快成了亲。
……
?人跪着公堂上,对着李福德诉苦道:“老妇这儿媳妇却并不是善类,别的儿媳妇进门便是要学会伺候婆婆,听从丈夫,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织布养蚕………”
李福德打断她道:“你这观点就不对了,婆媳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如何说伺候一说?”
那?人一愣,这不天经地义的吗?,随后道:“不伺候就不伺候吧,可是她不伺候婆婆不说,甚至指唤东,指唤西的,简直把老太婆我当成了个下人。”
“我那儿子,辛苦打鱼来的钱货,她却一点都不珍惜,从不干活不说,还买一堆胭脂水粉。”
?人开口道:“我心疼我儿,跟着我儿讲着这件事情,可我儿却跟被迷了心,堵了窍似的,跟着我说道:娘,人家是落难的大户人家的女儿,从来都是丫鬟婆子伺候着的,来到我们家算是受苦来的……”
“若是哪一天,她家里人寻来了,她便走了,你儿子我就一个人啦,我现在是宠着,疼着,她才不嫌弃咱们家穷,愿意过日子,一些胭脂啊,水粉啊,就让她买吧。”
?人叹息道:“自那时候起,我儿子便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儿子了,这个女子是个妖怪,把我儿迷得团团转。”
李福德略微点头,也觉得做儿子不应该如此,便对着此时赶来的县尉道:“把她儿子和儿媳妇都带来,对证公堂。”
县尉却道:“他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不知道以何罪名去唤他?”
又对着那?人道:“你可是要状告你儿子,儿媳妇不孝?你可知,若以本孝论罪,可是什么刑罚?”
唐代不孝罪共有十条。
检举告发祖父母、父母犯罪行为的;骂祖父母、父母的。
背地里诅骂祖父母、父母的;祖父母、父母生存期间自己另立户口、私攒钱财的。
对祖父母、父母不尽最大能力奉养,使其得不到生活满足的;父母丧事期间自己娶妻或出嫁的。
父母丧事期间听音乐、看戏的。
父母丧事期间脱掉丧服穿红挂绿的。
隐匿祖父母、父母死亡消息,不发讣告、不举办丧事的。
祖父母父母未死谎报死亡的。
而且不孝被列属“十恶”范畴,所谓的十恶不赦,便是如此。
轻则流放刺字,重则斩示众。
“你若以此罪告之,你儿子只怕要毁了。”
?人本来就是个不懂法律的老妇,死后行尸走肉,不知道怎么融合兽类的魂魄,因此才变成了?人。
此时一听不孝罪如此严重,连忙道:“那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李福德惊堂木一拍:“公堂的冤鼓既然敲了,必然是有案子的,你说不告就不告了?是不是不孝罪,本官自有定夺。”
那?人胆子被吓破了,只觉得李福德身上冒着金光,正气凛然,好似有数丈高大。
浑然忘记了自己可以变成老虎跑走,只在这里继续说道。
“我那儿媳妇似乎知道我跟着我跟我儿子说的话,很快便把大部分精力拿来对付我。”
“我儿出海打渔,有时候三四天才回来一次。”
“她就指唤着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按腿捏肩。”
“为了我儿子,我也只好忍着,谁知道他变本加厉,竟然不让我上桌吃饭。”
“你儿子难道不清楚吗?”
“她会妖法,已经把我儿迷得神魂颠倒……”
李福德沉吟一会。
“你是怎么死的?”
“那风雨交加,老婆子我饥寒交迫,算是饿死的。”
?人道:“等着我醒来,已经在棺材里了,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从立马爬出来后,依然赶会家里,却是放心不下我的儿子。”
这时候陈黄氏的儿子和妻子也已经带到了。
只是跟着?人说的十分不一样,陈黄氏的儿子十分瘦小,皮肤黝黑,陈黄氏的儿媳妇也是面黄肌瘦,并不如陈黄氏所言。
……
李郸道听着这里了,疑惑问向老汉:“你前面说他媳妇好看,怎么现在又说他媳妇长成这个样子?这不乱讲吗?”
老汉道:“所以说李县父母官好啊,这样的婆媳家事都能分辨清楚,不单单听那陈黄氏的一面之辞。”
“你且听我讲明白了,你就就知道了,他儿媳妇原先确实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