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展馆是郁家传下来的,后来郁清霜接手后经过翻修与营销,让这里几乎成了非权贵不能进入的地方。
能进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有权或者有钱。
也或许二者兼有之。
今天是这所展馆每年第一次开放的时间。到时,展馆里所有未开放的花卉会在一瞬间开放,色彩缤纷,景象极为壮观,因此聚集了无数名流这里观赏。
那些普通人虽进不来却也可以在外面逗留,所以也成了一年一度的钓人时间。
男人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在说君明越两个人就是用外面那些人的手段引起郁清霜的注意才进来的。
绘九撇嘴,他向来看不上这种虚伪的人。
但是他又不愿辩解,只好将视线投向不为所动的君明越。
“哥,说句话?”
“我没什么好说的。”君明越摇摇头。
绘九使劲扯了扯他。
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君明越按下他的手,他在男人更加惊喜的目光下,淡淡一笑,“因为你说的这些猜测都不存在,我没办法叫醒患有癔症的人。”
他施了一礼,举止优雅如清风明月,让人心中一亮。
“在下医术尚可,唯有精神方面的症状无法医治,还望海涵。”
注意到这里的人们不禁心中升起好感,让君明越的话更加有说服力。
男人听完,渐渐回过神,脸色变得难看,“……你说我有精神病?”
君明越却是摇头,他拉起身侧不安分的绘九自男人眼前走过。
男人见他那副万事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中气焰更甚。
想起刚刚霍少发给他的消息,男人眼眸升起狠意,夺过旁边侍者托盘上的红酒直接向君明越的方向泼了过去!
“小心!”
人群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高呼。
但是酒已泼出,避无可避!
眼见那红色的酒液就要落在君明越那身白色外套上,突然从侧面飞快掠过一抹黑影,稳稳地将酒水挡了下去,顺便将高脚杯拍回了男人身上。
玻璃碎片划破衣服,有几片还落在了危险部位,男人一动不动,明显被吓傻了。
君明越转身,收回手中蓄势待发的术法手势,看着脚边突然出现的物体。
透明板上的红色痕迹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君明越侧眸往一个方向看去。
在人群之外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眉眼冷凝的男人,他靠在一朵海棠花的橱窗前,正拿着一块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却紧紧盯着君明越。
在他身侧,本是完好的挡板变成了参差不齐的模样,像是被人暴力拆卸一般,地面还有残留的碎屑。
在与君明越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他冷漠的面容化开,勾起一抹极为艳丽的笑。
那笑美到让人头晕目眩,却转瞬即逝。
君明越怔愣间,秦舒珏无声启唇:“抓到你了。”
等绘九将挑衅的人处理完,发现身边人还在发呆,他捅了捅君明越,“看什么呢,正事要紧。”
“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这里有朵马上就要开了的花叫‘夜皇后’,是这里最漂亮最名贵的花,他们都去三楼等着了,我们也去吧!”绘九兴致勃勃地拉着君明越往电梯的方向走。
再抬眸,秦舒珏已不见了踪影。
君明越只好顺着绘九的力道离开了这里。
一到三楼,人数多了起来。
那些人不只来这里观赏花卉,更是借用这里当做交流合作、拉进业务的场所,觥筹交错间就谈成了一笔生意。
君明越却无心关注这新奇的场面,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大厅最内侧的房间。
那里的门一直关着,门外有人看守,谁也无法窥视里面的场景。
绘九性格开朗,早就找到合得来的人聊了起来,发现君明越的动作,他和那人交谈两句后径直回到君明越身边拍了拍他。
“那里就是‘夜皇后’在的房间,一会儿它会被推出来展览。你刚开始还心不在焉的,现在反倒比我还期待了。”
君明越不答,眉宇紧紧皱着,过了片刻他说:“你难道没发现吗?”
“什么?”
“那里有生命流失的痕迹。”很缓慢,却一直在消散着,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死亡。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吧,如果有谁要死了我不可能感应不到!”绘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记录着人间的一切痕迹,生命的律动从来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君明越抿唇,“是与不是,一去便知。”
他一路穿过举杯交盏的人群,往那个房间的方向走着。
在门前却被人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禁止任何人进入。”
同一时间,那扇门开启。
走出来的人惊讶道:“是你们?”
郁清霜的视线在君明越和绘九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隐隐泛起防备。
君明越看向还没关上门的房间,“我感应到它的逝去,所以想进去见见它。”
郁清霜赫然一震,但是她发现门前其他人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郁清霜逐渐放下心来。
她心里有些了然,这句话应该只有她听到了。
尽管君明越这样贴心,郁清霜依然拒绝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