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小白兔呢?!
小白兔云珺,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其他的小兔子,饿了就要吃,困了就得睡,不会像他这样,明明累得要命,却强撑着不睡觉。
一回两回,让云珺撑了过来,再多一回,哪里还撑得下去。
尤其是皇帝的龙床又软又暖和,比他兔子窝的软垫还要舒服。
云珺睡意上来,竟然挡也挡不住。
什么要注意白茯,什么要趁着皇帝醒来前离开,这些想法统统抛到脑后。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脑袋。
唔云珺忍不住想,他就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他马上就醒马上就
他恋恋不舍地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抽出垫在脑袋下的小爪子,慢慢揉了揉脸
陌生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再睁开眼,昏暗中他看到了一双手,是一双人手。
他猛地坐起身,那双毛茸茸的兔爪子呢?!
窗外模糊的灯光照耀下,他看到的是属于自己的那双手。
细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手背处的青筋有些凸起,再往上,光洁的手臂,浑身上下□□
他看着属于自己的,熟悉的身体,竟不是原来那只小白兔。
这怎么回事?
难道他回到府中了?
其实没有什么大火?他也没有死?他的家人都还在?他
他眼角瞥见一道寒光,一个冰冷的物件抵在他的脖子上。
身后,来自钟傅璟的声音。
钟傅璟:你是何人?!
云珺回过神,原来不是他梦醒,他还在皇宫,身边正是皇帝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云珺意识到发生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他变回人了!
钟傅璟冷厉的声音压迫而来,朕在问你话!你为何还、还不穿衣服!
云珺哪儿知道!他倏地害羞起来,下意识抱住龙床上柔软的云锦缎被,遮住下半身。
他面向皇帝,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柄匕首。
钟傅璟对面前这人的态度,感到些许愤怒。
他稍用点力,刀刃便抵在喉结上,再往前近一些,必然要血溅当场。
皇、皇上你听我解释。
可云珺好久没有开口说话,才刚说两个字,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连忙捂住嘴,往后躲开,轻轻咳了两下。
钟傅璟下意识以为他要拿凶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反手用力将他压在床上。
可他有些惊讶,面前这个人,怎看都该是成年人,却轻得一只手都能拽起来
钟傅璟捏紧匕首,顶在对方的下颌,心里越发奇怪,他没有反抗,身上更加没有凶器。
而云珺只觉一阵头晕眼花,等睁开眼,钟傅璟的脸近在咫尺,带着怒意。
钟傅璟压着他的双手,弯下腰来,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了他。
钟傅璟依旧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云珺小声道:说、说出来你应该不会信
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这极其渺茫的可能,刚好发生在他的身上。
云珺说:我是你、你的那只小白兔
他说了出来,不仅觉得皇帝不会信,他自己也觉得挺羞耻的。
谁会相信,兔子大变活人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钟傅璟更是用力地摁住他的手腕,敢诓朕?!
云珺吃痛地喊了一声,瞬间眼眶泛出红色,我没、是真的
窗外,交班的宫人给灯笼换上根新蜡烛,明亮的烛光照了进来,落在云珺的身上。
见他一脸惊恐又害羞。
白皙的肤色下,冒出的血色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再到肩头。
而钟傅璟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云珺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双手被皇帝压得生疼。
他着急忙慌地解释:是真的!皇上,我真的是那只兔子之前我是不小心,在床上睡着了
云珺哪能想到,自己能睡得那么熟。
他心里着急万分,皇帝要了他的命倒也算了,反正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可皇帝不能不信他呀!他真的就是那只兔子!
见钟傅璟眉头越皱越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云珺更是慌张。
为了让皇帝相信自己,云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云珺慌忙说:皇上,你曾对我说过,你是孤家寡人,找不到人说话,发牢骚你还说,还说你要找一个心爱的人,你只想与这人一起相守一生
钟傅璟听到这话,着实一愣。
这话他就连老师桂清遥都没有说过,一直藏在心里。
他也确实只对小白兔说过这番话。
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难道他真的是小白兔?
钟傅璟从怀疑变成困惑,打量了身下之人好一会儿。
钟傅璟略略挪开匕首,问:你还知道什么?
云珺绞尽脑汁,便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你说我是仙兔要我保佑、保佑你,成功抓住宰相
还有很多很多可是云珺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
他所有的念头,就是要皇帝相信,他就是那只小白兔呀!
慢慢地,皇帝直起腰,也收回匕首。
钟傅璟匪夷所思地看向他。
云珺尴尬地撑坐起身来,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紧了些。
小白兔?钟傅璟突然喊了他一声。
啊?云珺露出茫然。
匕首在钟傅璟的甩出个花来,塞回了枕头下。
云珺瞥了一眼,心说不亏是皇帝,枕头地下藏匕首,倒也能睡得着。
而皇帝还在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刚才,钟傅璟一度怀疑,这人可能是为了宰相,来刺杀自己。
但没有杀手会见到人不动手,还□□地躺在目标的身边。
尽管眼前的事情再怎么莫名其妙无法理解,钟傅璟好像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放松下来,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见皇帝脸上浮现出疼痛,云珺心里也跟着着急。
明明自己还受着伤,可刚才的动作那么麻利,那么不管不顾,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是个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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