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双把翟允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好小纪:?
好小纪:你们村里没信号?
虞双又一次:
有时候他觉得小纪这脑回路着实挺难理解的。
好小纪:哦,既然是省亲,就多给你家里人带点东西吧!这个月工资提前发你
好小纪:[转账]
虞双点开, 发现工资竟然有四千块!
虞双:多了一千?
好小纪:看你表现优异,就当是给你的奖金了。
虞双:哦老板大气!
好小纪:好说,好说
好小纪:看在我这么大气的份上, 以后别和唐熹提换经纪人的事,行吗?[微笑]
虞双多赚了一千块钱,心情还不错,当即回了个好。
离开唐熹家之前, 他盯着那唐熹留下的两张便利贴,总觉得新奇,像小孩子尝到了从没吃过的糖果。
他睡觉的房间里有笔, 但是没纸, 也不知道唐熹这便利贴哪来的可能是书房。
没有经过唐熹的同意, 他也不好随便进去,于是撕下唐熹留下的便利贴的下半截空白部分, 学着唐熹留字条那样写:
我回家几天,和小纪说了。
等我回来,再带你去
他本想写等我回来,再带你去看看白天的城都大学,又总觉得这话不吉利, 和等我从战场上回来就来找你的g莫名有异曲同工之处。
虞双于是唰唰两笔划了下面那句话,落款是潦草的虞。他随手拿了个杯子把那张纸条压在下边,回楼下去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出门。
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家恐怕是凶多吉少,和要是真没谈好和虞诚打起来了,他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真把他爸惹毛了指不定要进医院他这三脚猫功夫放在他爸面前是真不够看的。
把翟允的电话留给小纪,万一进了医院不省人事,好歹不会被误认为人间蒸发。
虞双打了辆车回虞家。
路上给他爸发信息:今天回去。面谈。
发完信息他就没再看手机,额头抵在车窗边上,凝视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他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了个严实,有点阴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最好别下啊。虞双想着,我可没带伞。
司机对这路线很熟悉,一看这低调的小伙子要去的地点是别墅区,还是属于虞氏的别墅区,忍不住和他搭话:小伙子,你这是回家啊?
虞双懒洋洋的,好像提不起劲儿回应:嗯。差不多。
这回家还有差不多一说呢?
司机摸不着头脑,但看虞双没有搭话的意思,只能在心里嘀咕:现在的有钱人是真低调啊,穿着随便也就算了,竟然也没有专车和司机。是他跟不上潮流还是时代变了?
坐在后座的虞双低头掰手指,按住指节时发出咔啦的轻响。
他还以为他们父子不会有坐下来谈事情的一天了。
其实虞双和他爸最主要的矛盾,并不在于很早之前,虞诚会对他动手。
毕竟虞诚动手不是毫无缘由的,只能算是虞双太皮,他采取了体罚的形式。
就好比小时候他学小提琴,同样学小提琴的一个女生追他,他偏不好言相劝让对方放弃,直接用二胡给她难堪。隔天他爸知道了,他就被揍了一顿。
听着狠了点,但虞诚有分寸,一般都是点到即止。
那时候年龄尚小的虞双和他爸更像,脾气比现在爆得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反抗,虞诚揍他,小虞双就瞪回去、骂回去、甚至打回去。当然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打不过还能跑。偶尔他因为胡闹,作业也好成绩也好都不堪入目,他就直接放学不回家,躲在翟允家里打游戏。
最开始去翟允家也算是短距离的离家出走。时间一久,次数多了,虞诚也会亲自去翟允家逮人了,小虞双还是少不了被教训。
可那时他们父子俩的关系确实没有现在那么僵,会拌嘴,会吵架,会切磋现在是不打架了,但是父与子,两人一见面就苦大仇深,若非必要连话也不想说一句,这关系说是仇人估计还更贴切一些。
汽车缓缓驶进目的地,司机提醒了一声,虞双从回忆中抽离,慢慢睁开眼睛。
虞双不常回来,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家,他不用看路都知道怎么走。
他站在家门口,用指纹解锁,房门嘀的一声开了。几乎在那瞬间,虞双略显惆怅的表情也变成了一贯的懒散,他推开门走进去。
有没有人?一进门他就高声喊,没人我就走了,很忙。
你忙点什么东西!?
随着这声怒吼,虞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天到晚在外面惹的都是什么事?你是嫌你自己还不够丢人吗!
虞双表情真诚,疑惑地问:您说说看,我丢什么人了?
虞诚走到他面前,怒视他他在外人面前几乎不会露出这样波动巨大的表情。他问:你和那个姓唐的明星,是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虞双突然发现,记忆里总让他不太敢接近的父亲好像老了。他发现虞诚的鬓边有白发,发现自己的身高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赶上虞诚了,虞诚的怒视、怒吼,也没有曾经像山一样、像雷一样那么令他恐惧了。
虞诚是什么时候老的?
不知道。虞双心想,或许在我小时候这人就是这样的吧。他没变,是我变了也不一定。
虞双耸肩:他是我男朋友。上次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有男朋友,就是他。
虞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家都喜欢他。他长得老帅了,演过很多剧,说不定你还看过其中一部呢。
虞诚:你平时说说也就算了,你你还真敢交个男朋友,还是娱乐圈的?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虞双语气未变:没啊。虞家三代都只有一个男丁,奶奶和我妈都死得早,所以你和爷爷寄希望于我,巴不得我赶紧找老婆生孩子,将来继承一下虞家家业这些我都记着呢。
虞双毫不收敛,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我都记着,可、是、我、就、不。我的性取向改不过来的,你们就放弃吧。
虞诚大口喘气,显然被他气得不轻。
我真是我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你这么个孩子!
虞双盯着地面:是啊,我也觉得你挺倒霉的。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好像总有那么一道尖锐的刺,总会在父子说话时出现,一端扎着他爸,一端扎着他。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