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深忽然觉得这个春天,冷到骨子里。
……
第七天……
徐宜舟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
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抬手都困难,她浑浑噩噩地缩躺在床尾,像一只蜷起的刺猬。
黑暗和寂静让这里像墓穴一般。
她什么也看不到,就连感觉都快要消失了。
“萧嘉树……”她呢喃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名字。
脑海里忽然闪起第一次和萧嘉树认识的画面。
他坐在咖啡馆里,正在看《虹语》,手指指尖点在那一页故事的作者名上——
佳木宜舟。
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可从来没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恍惚间,她看到眼前有些亮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那亮光慢慢绽开,形成一大圈光幕,刺得她闭上了眼。
耳边是些细碎的脚步声,由小到大,由缓到急。
“徐宜舟……”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略带泣音的叫唤。
她没什么力气睁眼。
“萧嘉树,是你么?”
萧嘉树俯身抱她的时候,听到她发出的嘶哑声音,像被车轮碾过的细砂。
“是我!”他回答她,声音在颤抖。
“我想我能从白凤村出来,这一劫……肯定也死不了!你……别哭。”她仍张不开眼,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努力扯些笑容,含糊不清地说着。
话还没说完,他冰凉的脸颊就贴到了她的脸上,那上面,有些湿意。
她知道,他在哭。
☆、第67章
徐宜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场面和匪夷所思的情节,像是各种电影零碎的镜头拼凑起来的不合理故事。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陷进小天窗的那张脸上。
那脸被挤成方形,扭曲诡异。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景象已改,她躺在一间宽敞舒适的病房里。
“醒了?”
萧嘉树的声音传来。
一只手轻轻探到她的额上,指腹滑过,将她额上的细汗拭去。
徐宜舟脑袋还有些混浊不清,挣扎着想要坐起,然而她的手仍旧无力,稍稍一用力脑袋便发起晕来。
病床很快被人摇起,徐宜舟跟着床坐起,萧嘉树递了杯水到她眼前,她才想伸手接过,他已经将杯子靠到了她的唇间,另一手轻轻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喝点水。”他喂她喝水。
徐宜舟就着他的手,乖乖喝水,眼眸从玻璃杯后面偷偷瞄他。
他侧坐在床沿,脸色泛青,眼里血丝遍布,下巴上有些胡茬,不是往日精神爽利的模样,只是他明明满脸倦容,望着她的眼神却充满喜悦,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喝了两口水,她才觉得干得快冒烟的喉咙舒服了点。
萧嘉树将水搁到床边桌上,转身回来的时候,忽然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将唇印在她的发上,轻声问。
“嗯。”徐宜舟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仍旧有些哑。
“不怕,以后有我!”萧嘉树手用了点力,将她圈紧。
“嗯。”
徐宜舟还是简单应着,她不愿意回想这场噩梦,便也不想继续所有与之相关的话题。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萧嘉树半晌才收回手。
病房的柜子上放了保温壶,他一打开,便有粥香飘出。
徐宜舟听到自己肚子一声吼。
“徐妈妈煮的粥,你身体太虚弱,目前只能喝点粥。”萧嘉树将粥倒出,捧回病床前,搅着粥轻轻吹着。
“我妈来了?”徐宜舟问道,她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