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外数年,她也没有哪一刻能真正忘记那个把她从酒吧通道拉出来,带她在午夜街头飙车,缠她在上课时间躲在教学楼下亲吻的沉觉。
后来她说她想吃烧烤,沉觉就带她去了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烧烤店。
这次他没有插手,全由着她点自己想吃的东西。
她有些收不住。
许久没有在深夜放纵自己摄入这些糖油碳水化合物。
各种各样的原因。
比如长期摄入抗抑郁、治失眠的药。
宋阮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喝酒、抽烟、作息饮食极其不规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药。
但后来长大些,她开始二次发育,为了保持身材,才渐渐忌口,收敛叛逆。
沉觉默默看她,漆黑狭长的眼睛里有隐忍的哀伤。
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才在车里抱着他哭过一场,她现在又表现得跟没事人儿一样。
走到那里都挽着他的手,甚至帮他剥虾。
他问:“哪有女人帮男人剥虾的?”
沉觉高中有个哥们儿,那会儿失恋了就抱着沉觉大腿说胡话。
“我就没见过这么作的女人,明明就爱吃虾,可如果老子不给她剥,一盘虾摆在那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就他妈给她惯的……”
沉觉面无表情踢他一脚,可正蓬勃的少年心却无端苦涩。
他倒是想也这样惯一个人。
可那个人估计不会领情,还会皱眉嫌他肉麻。
那时他身边同学都成双成对,偷偷摸摸谈一段难以忘怀的校园恋爱。
他对宋阮的恨意达到顶峰。
所以那时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没过多久,他哥们儿就和那个“没有人剥虾就不吃”的作精女友复合了。
宋阮托腮听完,咂咂嘴感慨:“所以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
他用竹签挑起一块白白的虾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十分鲜嫩甜美。
“怎么说?”
“你看啊,其实不管是情侣、朋友,能走得长久的,往往都有一方愿意迁就。
而这份迁就就是高出来的那一尺。对方再作,最后也会因为这一尺而被降伏。”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沉觉却皱眉,抽了张纸抬手越过半个桌子去擦她脸颊的酱汁。
她微微一顿,笑着往前坐了一些,仰起脸方便他动作。
“看,我让你做高出来的那一尺。”
“唔……”
原本还很温柔的手力突然加大,他略粗的指节触碰她细腻的皮肤,掐着收缩她嘴角两边的肉,让她呈现一个嘟嘴噘唇的样子。
她的唇形饱满,吃了辣的油的东西,水晶晶的,颜色诱人的红。
他低低笑了,声音不可察觉的变得深沉。
“多谢。”
她抓住空隙,一把拍他的手,之后再也没给他碗里扔过白白嫩嫩的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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