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
离开辜宁市,离开辜宁市柳景县平顶山村已经十六个年头。
靳光崇守好最后一班岗,领导班子到大年初一才正式放假,张吟让他忙他的,她睡个回笼觉,搭随便一趟快巴直达县里。
事实是她没睡成回笼觉,大早上被连环夺命call。
秦米米是她在北方认识的,两人共同点就是孤魂野鬼一个,没有理想。
不同点就是秦米米手握巨额财富,将近一个亿,是她从她出轨老爸那里顺过来的。
老爷子病发突然,遗嘱没来得及立。
秦米米猜他本意是要把钱和工厂全给外面那个只有八岁的私生子,但她没让这种结果发生。
在病床前她把老爷子气死了,虽然不是她本意,但她意外成了没有遗嘱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大发慈悲,说要把工厂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没过几个月,工厂就炸了,成了一片废墟。
作案人是她拿巨额遗产雇的。
她特意等了几个月,等她顺利拿到大学毕业证,然后订个头等舱,美美飞去北方。
这些阴沟里的事,她不忌讳和张吟说,因为张吟也同样讲述了她为什么会去北方。
虽然秦米米知道张吟没她实诚,有所保留。
但是who care,反正都不是什么纯良的好人,相处起来没有任何负罪和心虚。
起初张吟打零工,秦米米每天吃喝玩乐,反正不差钱。
但后来大概也是觉得空虚寂寞冷,一时兴起要创办一间工作室,砸钱试试看自己有没有当老板的潜质。
但工作室是干什么的,秦米米完全没有头绪。
她问张吟会什么。
没期待得到什么答应。
一个农村妹,能会什么,能给她打下手就不错了。
画画、摄影、钢琴?
秦米米净挑那些矜贵的活计,气死亲爹又毁了小三活路后,冷血打趣自己好朋友也成了她的乐趣。
“我会算钱。”张吟实话实说。
秦米米笑得花枝乱颤,直拍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吧?不过工作室干什么都的确需要一个管账的。”
最后敲定办了一间婚纱摄影工作室。
秦米米本身学设计的,抛除别的不论,她对服装有一种天生的创造力。
工作室红红火火成立,八九年前还不怎么吃香,生意冷落,秦米米也没有关门大吉的想法。
起初只请了摄影师和策划师,她蹦迪喝酒后婚纱的设计自己亲历亲为,当作醒酒的利器。
只三个人的工资,她完全负担得起。
直到三年前,俩人来到辜宁市,工作室也在这边重新落地生根。
大概是南方水土养人养钱,工作室绩效一跃而上,终于干出点名气。
张吟认识靳光崇,就是因为他那日闲来无事,陪自己二婚的老友及其小娇妻去工作室拍婚纱照。
其实是靳光崇是个生意人,不然哪怕对方是他亲兄弟,他也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张吟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
虽然他明知道她和自己应该是同龄人,但她打扮得稚嫩,不刻意,一张脸光滑白皙,纯纯的黑发。
端着龙井茶上来时,身上银色山泉的清气远甚于热雾腾腾的茶香。
她有一种二十岁出头但沉淀着三十岁女人韵味的风情。
或者说是三十岁女人却保留着二十岁的温纯气质。
靳光崇上一段快走进婚姻的感情结束后,禁欲快两年。
第一次见面,就动了心。
但人其实是秦米米先看上的。
她知道精英医生对张吟那小妮子有兴趣,但她丝毫不在意。
因为她和张吟认识十年出头,就没见她用正眼看过男人。
于是秦米米夜半和自己小男友厮磨时就猜测,她不实诚的那部分,大概是曾经被男人狠狠伤害过。
或许是对方一厢情愿,或许是曾经两厢情愿过,更不堪,或许是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