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门口时,黎文妤站在路灯下,显得很可怜。
“宋阮!”
“陆昂成不会再来接我了。”
黎文妤怔怔低下头,有一种被人拨开皮囊的羞耻。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阮比她高了半个头,像是在居高临下的审视犯人。
她们小学同窗六年,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还做过半年多的琴友。
如果说在柳景中学,谁最了解宋阮的过去,必定是黎文妤。
宋阮继续说:“让我声名扫地,成为众矢之的,陆昂成只会更担心我出意外。”
果然,黎文妤猛地抬头,咬着樱桃小嘴,怒目而视。
宋阮只觉得她可笑。
程云对自己有意思宋阮早感觉到了,只不过上次她没给他面子,拂了他的脸,就让他怀恨在心。
至于他怎么又和黎文妤对上眼,联合起来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宋阮根本不感兴趣。
“你喜欢陆昂成这么多年,倒是痴情。不过你不是他的菜。”
黎文妤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扯下宋阮的马尾,撕开她这副永远冷漠、自以为是的面具。
“那你也不是他的菜。”黎文妤获得报复似的快感。
宋阮笑出声:“他也不是我的菜,我是不是他的菜关我屁事!”
黎文妤被她轻佻不屑的话震惊到张开嘴巴,眼神有些迷茫。
宋阮懒得多说一句话。
小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在宋云迪的工作室学琴,陆昂成和宋阮总是学得很快,对琴谱过目不忘,宋元迪时常骄傲的戏称他们两人是他工作室的“双子星”。
而黎文妤没有天赋,学了半年还是技艺平平,她家里就不让她学了。
所以黎文妤和宋阮好,却也总是对她怀有敌意。
只不过宋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想要推她下地狱。
人心本凉薄,她本来就不该对人们称之为“真心”的东西抱有丝毫希冀。
对自己,对他人。
有关宋阮在五中的传言倒是没有愈演愈烈,可她在新学校已经声名狼藉,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也是不可扭转的事实。
程云好面子,自然也使了些法子把那天晚修放学他被宋阮泼可乐和扇巴掌的丢脸时刻给封锁住。
那晚在场的人本就不多,也大多都是只顾学习的好学生,他们碍于程云的威风不敢乱嚼舌根。
周星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沉觉哥几个,他觉得没什么必要。
某天课间沉觉手里摆弄个魔方,突然问:“平华那小子是什么情况?”
他的问题猝不及防,肥仔咽了咽口水,说:“早就出院了吧,他家里才不会让他在医院住这么久。”
沉觉的脸色突然冷下来,“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大家一时不吭气了。
肥仔有些心虚,朝龙飞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他胳膊还断着呢,又经过上次一顿打,不可能生事儿!”
沉觉猛地往横扭一下,又快速往竖扭两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均色魔方就跃然出现。
肥仔看得目瞪口呆,想把话题掠过去,可没开口,沉觉就重重把魔方朝他砸了过去。
三人面面相觑,龙飞搓了搓鼻子,问:“阿觉,你是不是怕平华去找那个女的麻烦?”
沉觉没出声,眼神落在某处,手指有意无意的轻叩着桌面。
他不说话,肥仔和龙飞也不好再把话题继续下去。只有周星再去看沉觉,他的眉头似乎皱了皱。
“聊什么呢?”
谭静适时打破了沉默,趴在窗边随手把沉觉一本书拿过去翻。
“今晚去快乐kk吧?”
龙飞笑得眉飞色舞,“必须的!你过生日咱们不得去捧场啊!”
谭静抿嘴,推了推沉觉:“沉觉,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嗯。”
他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从喉咙发出极为没有情趣的一声。
但谭静还是心满意足的放下那本书,说:“那晚上你坐我的车。”
没等肥仔他们说话,沉觉就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她:“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