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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作者:瑟涩如伊

☆、漆黑的夜里、她唯一渴望的.下

“时雨?时雨怎麽了?”电话那头的尧光显然慌了。

时雨不断地啜泣著,低低地一遍遍地叫著尧光的名字:“尧光、尧光、尧光……”现在的她不是在自言自语,现在的她的声音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在听,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能够听到自己在唤他。

“时雨,你在哪?”尧光在电话另一端急急问道。

啜泣的时雨努力地深呼吸几口,而後断断续续地说出她现在所在的医院及楼层。

“等我,我现在就来。”从电话的那头,可以听到急急的脚步声。

“嗯。”时雨应道。他要来了,他要来见她了。她马上、就不是一个人了。时雨放回电话,慢慢地往回走。这次她并没有坐在一长排座位的角落,而是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她也没有把两脚放在凳子上蜷起身子,而是正常的地坐著。

亮起的手术灯依旧让她觉得烦躁,但是现在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她知道,他要来了。时雨拿下腕表,紧紧握住。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似乎很漫长,但又似乎很短。一切都很恍惚,她已经不太分得清她现在到底在看什麽,不知道她看到的哪些是真实存在在她的周围的。但是她能确定,那个喘著气跑到自己面前抱住自己的人,不是幻觉。

“尧光……”她紧紧抱住尧光,将自己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他终於来了,他终於来了。

尧光也紧紧拥著怀中的女子。远远地看去,她苍白的脸上那无神的表情显得那样的脆弱,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长长的走道上的侧影显得那样纤细单薄。不知是否是头顶上明亮的日光灯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现在身上的黑色小礼服的缘故,她的皮肤显得特别的白皙剔透,甚至有些透明,如同即将消失一般。

眼睛微微浮肿著,长长的睫毛因为泪水而纠结在一起,眼角还留著泪痕。瞳孔却散著,不知道她在看哪里,不知道映在她瞳孔中的多少东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仿佛玻璃娃娃一般,脆弱而美丽著。

那样的让自己心疼。

为什麽,为什麽她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直到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面部表情才有了变化。扬起了嘴角,但不让人觉得她是在微笑。俯下身抱住了她,她似是在寻求著什麽的贴紧了他,抱紧了他。

尧光轻轻抚著时雨的背。她原本紧绷的全身渐渐松了下来。慢慢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气。“怎麽了?”尧光柔声问道。

听到尧光的问题,她的唇突然颤了起来。无助地看向依旧亮著的手术灯,她突然开始道歉,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松开原本抓紧尧光背部的双手,捂住了脸,模糊的声音从掌间传来,但能够清晰地辨别出她在说什麽:“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对不起……”

尧光用力扯开时雨的手,让时雨看著自己:“时雨,怎麽了?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他吻著时雨的额头、眼角、面颊,让时雨慢慢冷静下来。

看著尧光,时雨紧紧抓住了他x前的衣服。尧光抱著她,安抚著她。泪水再一次从时雨的眼角涌出,不断地自脸颊滑下。时雨没有擦,只是任凭它们不断地滴落下来。过了一会,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述说,将她对父亲的请求,她对一泠做的事,以及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她们家发生的惨剧告诉了尧光。

她说的很混乱,她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这是她现在最最不愿意去回想的事情,但她还是逼迫自己想起那些东西,把这些告诉尧光。这是她的忏悔。她想要忏悔,想要赎罪,首先她逼迫著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罪”。

尧光抱著时雨,默默地听著时雨的低诉。

终於,时雨将堆积在自己心中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勉强著自己再次面对了一次自己造成的“罪”,她只感到了更为沈重的罪恶感。她慢慢抬起头来,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会讨厌的我的。怎麽办,他会讨厌我的。

我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他一定会讨厌我的,他会不要我的。我该怎麽办。

想要呆在他的身边,不想要和他分开,不想被他推开,不想他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尧光慢慢捋开沾在时雨满是冷汗和泪水的脸颊上的发丝,深深凝视著眼前的女子。她一脸惧怕地看著自己,用眼神祈求著,两手紧紧地攥著自己的衣服。

再一次地抱住她,她纤细的身体显得那样单薄,仿佛一用力就会断裂一般。他用手压著她的後脑,让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他用低沈而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轻轻地,他吻住了时雨依旧在颤抖著的唇,含住了她少了些许血色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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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今天开始《成人礼》重新开始载~不过话说……明明没有断载过,orz……到七月十号为止都是更新《成人礼》,想看《歌》的孩子就在留言板上大声告诉我吧~呼唤新楼~

☆、执拗的她、唯一的“赎罪”.上

时雨将头倚靠在尧光的x口。虽然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已多了几许血色,起码不再给人似是一个无生命的东西的感觉了。她的眼皮浮肿得很是厉害,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因为折腾了很久,她的眼睛下现出了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现在已经超过凌晨两点了,她早已疲惫不堪,但是依旧撑著沈重的眼皮,看著仍亮著的手术灯。

“任经炜不会有事的。”尧光揉了揉时雨的肩膀,“你先睡一会吧,手术结束了我会叫你起来的。”

时雨执拗地摇了摇头,看著手术室的方向。她怎样才能安心睡去?不看到经炜出来,她是绝对无法休息的。就算是闭上眼,也是睡不安稳的。她必须等在这里,在这里祈祷著,等他出来,等他平安出来。

看著时雨,尧光只能在心里深深叹口气。那天他回到家,却得知路笙临时不来了。那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却未曾多想。就算那时候多想了又能怎样,即便多想了他也不知道路家和任家之间建立的关系。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或者说,他还会松下一口气吧。毕竟,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被逼著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他不会想到,路笙,那样的还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女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被逼到绝处了吧。

终於,手术室上的灯熄了。意识已经迷离的时雨一下子惊过来,她站起身,还没站稳就向前冲去,脚却一歪。尧光赶快扶住她。时雨撑著尧光的手臂站起,再次向手术室走去。

一直紧闭著的大门开了,数名护士和医生簇拥著一张洁白的病床走了出来。时雨几乎是扑了上去,被一旁的护士拉开。

病床上,经炜面色铁青,大半张脸被呼吸面罩遮住。时雨捂住嘴,低沈的呜咽声隐隐传出。她整个人软了下来,滑落跌坐在地上。

他还活著。他还活著。

尧光搂著她的腰撑起她,几乎是拖著她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让她坐下。一个医生向两人走来:“请问,你们是伤者的家属吗?”

尧光看了时雨一眼,见她实在不是能够正常答话的状态,便走到医生的旁边:“她是伤者的妹妹。有什麽话就告诉我好了,我会代为转达的。”

亲眼验证了经炜的平安,时雨的意识立刻沈了下去。她知道有一个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但是她却已经无法辨别他在说什麽了。眼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什麽都听不见。很快,她就沈沈睡去。

当她的意识终於浮了上来时,她睁开了眼睛。眼睛很疼,有种睁不开的感觉。外面很亮,但因为是自然的阳光的关系,并没有刺眼的感觉。她微微动了一下,就觉得全身酸痛。

“醒了?”

柔和而熟悉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抬眼,便能看到尧光的脸庞。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睛下面还出现了浅浅的眼袋。此时时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披著尧光的外套。虽然脑子里还是一团糟,但时雨立刻知道了这里是哪里。“经炜怎麽样了?”她问道。

“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要撑过接下来的48小时才算过了危险期。”尧光笑了笑,安慰视线黯淡下来的时雨,“不用担心,肯定没事的。那个人怎麽可能那麽轻易就跑到另外一边去了。”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时雨再次开始自责。

“这不是谁的错。”尧光抱住了时雨,“你做的其实也没有错。你那时候也没有别的选择。挑出这个选择的人不是你,是你的父亲。他也只是为了你们家考虑。谁都没有错。或者说,谁都错了。所以你不要一个人这麽自责。”

时雨将头枕在尧光x膛上,感受著尧光的体温,还有只有他才能够给她的安全感。

尧光轻抚著时雨的背:“大家都只是作出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罢了。遗憾的是,最後产生的结局却太糟糕了。不过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责任的话,就尽可能地去补偿吧。”

“补偿……?”时雨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尧光。

“嗯。想想你能做的。能够为现在躺在那里的任经炜做的事。”尧光看著时雨,温柔地笑著。

时雨一下坐直了身子。“我要去找一泠。”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尧光问道。

时雨咬住了下唇,而後道:“不管他在哪儿,我都要找到他。一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离开的,我要在经炜醒来前找到他。”时雨站了起来。

“那我陪你。”尧光也站起身来,笑著道,“不许说什麽‘不要’之类的话。”

尧光先带著时雨去了经炜所在的重症监护室。隔著玻璃,时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经炜。经炜的两眼紧紧闭著,全身一动不动,就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不知是否是因为苍白的房间以及苍白的床单的缘故,他的人也显得特别苍白。在他的周围放满了各种仪器,仪器上显示的数字跳动著。而他的身上也c了不少管子,遮住半张脸的呼吸面罩上不时凝出细小的水珠。

时雨就站在外面,静静地看著明明就在不远处,却无法触碰的自己的哥哥。深褐色的眼瞳映出单调而压抑的病房,眼神闪烁著。

她真的能够带回一泠吗?一泠明明把自己当做朋友,自己却这样厚颜无耻地伤害他,他会不会连见到自己都觉得厌恶?他大概,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吧。

但是、即便如此……

“走吧。”

她转过身,对著尧光轻声道。努力扬起的嘴角的样子更是让人怜惜。尧光将手环住她的肩膀,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执拗的她、唯一的“赎罪”.下

两人先是去了先前一泠入住的饭店打听。因为他们并不是警察,也无法具体证明和一泠的关系,并没有得到什麽有利的线索。虽然尧光提出要动用一些关系,却被时雨拒绝了。两人去了一泠就职的地方,也就是江流集团旗下的最豪华的游轮,流波!号。

因为时雨的关系,两人立刻就见到了人事处的主任。为防生事端,时雨向人事处主任要来了船上所有船员的资料。在小小的会客中心,时雨和尧光两个人翻著大大的一叠资料夹。

“找到了。”尧光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时雨。这是一泠当时登记的材料,里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尧光按著上面登记的手机号拨出,是关机状态。“关机了。”尧光道。

“那就打他老家的电话。”时雨翻看著一泠留下来的一叠个人资料。

“他既然躲起来,就应该不会让人那麽容易找到啊。”尧光道。

“他老家那儿一定有消息。”时雨的语气很是笃定,“虽然他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但是他其实还是想要经炜找到他的。他是真的爱著经炜的,而且他也没有办法真的逃得无影无踪。手机是能够找到他的最方便的方式。他关机算是断了和经炜的最直接的联系。如果就因为这样,经炜没有找他的话,那麽说明经炜对他的感情也只有这些,他应该就会死心吧。但如果经炜能够g据他留下来的线索一条条地找上去而找到他的话,他就会回到经炜的身边。”笑了笑,时雨又补了一句,“我是这麽认为的,g据我对他的了解。”

“那麽说,这次‘失踪’也是他对经炜的考验了。”尧光总结道。

“现在看来,算是吧。不过他一开始的失踪应该是真的想要逃开吧。只是又逃不到经炜真的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只能折中吧。而且虽然他是个很拘小节的人,但他其实没什麽计划x,大概只是找了个能够住的地方住下了吧。薪水大部分都汇回了家,他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那就只能够住在熟人家里了。”时雨抽出一张纸,指出一串数字。

尧光接过纸:“可有些工作也是提供住处的。”

“一泠在潜意识里是想让经炜找到他的吧。所以他会选择方便的方法。”时雨道。

“那如果他是真的想要从任经炜身边跑开呢?”尧光又问道。

“经炜也能够把他找回来。经炜的占有欲很强,不可能轻易放他走的。一开始,经炜就是靠威胁一泠的家人逼一泠就范的。一泠是个很顾家的人,很怕家人为他担心。就算他逃了,也一定会和家人有联络,那样就能找到他。只是那样的话会麻烦很多。”时雨说道。现在的她除了看起来还有些苍白外,整个人已经大致恢复原来的样子。

尧光拨出了一泠老家的号码,用的理由自然是老套的工作。很快,尧光就放下了电话。“你果然猜对了。他和他们家打过招呼了,说是寄住在他的高中同学家。很近,就在旁边的c市。”尧光递给时雨一张刚才记了些东西的纸条,“这是地址,下面是电话。”

两人立刻出发,前往纸条上的地址。当两人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赶到那个地方时,却发现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时雨原本想等在门口,尧光强行把她拖到不远处的一个茶室。在那里,时雨也完全静不下心来,平均半个小时就打一个电话。尧光只是静静陪在时雨身边。

在尧光的半劝半逼下,时雨勉强吃了点东西。到了晚上六点,时雨已经近乎机械地按著那串她早已记熟的数字。听筒那里传来她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冷漠的“嘟──嘟──”声,正当她以为会如同前面一般再次响起忙音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陌生的男声:“喂。”

时雨一下愣住了,在听到对方有些不耐烦声音後,她赶忙道:“你好,请问周一泠在吗?”

“他还没回来。”对方如此答道。

他果然住在那里。时雨的脸上立刻现出喜色:“那他大约什麽时候回来?”

“快了吧。”顿了顿,听筒那段的男人大概是看了下时间,“半个小时後就回来了。”

“那我们能够先去府上拜访吗?”时雨又道,“我是一泠的朋友,我叫任时雨。”现在的时雨,已经能够正式使用这个名字了。

“你知道我们这儿?”

“我们就在附近。可以打扰吗?”时雨再次问道,“不好意思,提出那麽突然的请求。”

“没事,”听筒那头的男人爽朗地笑了一下。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上

隔了近十个锺头,时雨再次站在那扇门前,按下了门铃。房门很快开了。门内站的是一个个字很高,看起来有些瘦,皮肤晒得黝黑的男人。

时雨微笑著道:“你好,我是任时雨,这是夏尧光。”

“我是吴承。进来吧。”吴承将两人引进房内。“有点乱,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阿泠每天还会整理一下。”吴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得出,这是一个很爽朗而有些大条的男人。他看了一下时间:“阿泠应该快回来了。他是六点下班。”

“一泠在做什麽工作?”时雨坐在客厅里摆著的小沙发上,打量著整个房间,随意问道。这是一个典型的适合单人住的房子。大小大约在六十平方米,厨房、浴室、阳台都有。因为地方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租金应该并不高。而房间里简单而缺乏整合x的随意摆设也体现出了屋主的个x。一眼看下来,是很典型的男人的房间。只是比一般的男人的房间整洁了不少。这应该是一泠整理的。

“一泠在我叔叔的餐馆帮忙。那里原来的一个服务生因为怀孕所以告假了,正好阿泠说他没事干,他就过去帮忙。”吴承走到一边的厨房里,到处索著。应该是想要给两个人倒杯水吧。

“你是一泠的高中同学吧。看起来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啊。”时雨随意地聊著。

“感情好,算吧。”翻了一个又一个柜子,原本整理得很有条理的厨房转眼间就有了些许狼籍的意味,吴承终於找到了一次x纸杯。他拿出两个,倒上了两杯水,拿了出来,递给两人。两人道了声谢接过。吴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和他高中三年都是同一个班。高二时候是前後桌,高三时候我坐在他的斜後面。因为座位近,关系自然就好了。”

“一泠高中的时候是怎麽样的?”时雨问道。

当一泠用吴承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房间里面竟然传出了笑声,而且不止一人。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时雨立刻站了起来。“你终於回来了。”时雨笑著道。

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人,一泠的脸上满是惊讶。“你们两个……”

“我来接你的。”时雨道,“我们回去吧。”

一泠垂下了眼:“我不会回去的。让你们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

尧光坐在位子上,看著眼前明显动摇,却还在逞强的纤细男子。时雨走到一泠身边,用只有一泠能够听到的音量道:“经炜在等你。”

一泠咬著下唇,睫毛颤著,将他内心的动摇展露得一览无余。

时雨沈下声音:“求求你。他本来想要来找你的,但是他现在没办法过来,只能我来了。”

一泠终於开口,即便压低了声音,还是有掩不住的颤音:“是因为联姻的事吗?”

时雨的眼神一下黯淡了:“经炜现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一泠一下睁大了双眼,满脸不相信:“骗人!”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没有骗你。”时雨的嘴角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她凝视著一泠的眼。

一泠想要躲避时雨的视线,可是那深褐色的眼瞳却仿佛一直在自己眼前,无法逃开。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时雨一把抓住一泠的手臂,“如果就这样,你没有看到他的最後一面,你会後悔吗?”

一泠看著凝视著他、满脸严肃的时雨,而後转过头对吴承道:“不好意思,和吴叔叔说一声,我明天没办法去帮忙了。”

“我知道了,”吴承笑道,“你的东西我会帮你理好的。到时候记得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快递过去,不过当然是你付费啦。”

“谢啦。”一泠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当三人赶回医院时,已经十点了。医院早已过了容许探访的时间,但是靠著尧光的关系,三人并没有被赶出来。一泠是小跑著到了经炜的病房门口。隔著厚厚的双层玻璃,一泠满脸不可置信地看著面色苍白、两颊凹陷、完全没有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的经炜。原本一直意气风发、锐意逼人的他现在看起来是那麽的无力。

他的嘴唇颤动著,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怎麽回事?”他的声音低低的,缺少了平常的起伏。时雨知道,此时的一泠处於爆发的边缘。

时雨站在一泠的身边,看著玻璃後的经炜,开始简短地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尧光虽然想要代替时雨开口,却被时雨用眼神制止。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有责任告诉一泠到底发生了什麽。

一泠一直注视著经炜,一言不发地听著时雨讲著。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了。”说完,时雨观察著一泠的脸色。一泠紧绷著脸,却让人难以辨别他现在在想什麽。她想说些什麽,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消毒水的味道漫布在空气中。走廊上的灯亮得很是刺眼,雪白的墙壁,贴在墙上的单色瓷砖反s著冷冷的光。所有人走路都是轻声轻脚,没有奔跑声,更没有喧哗声。

安静,而压抑。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下

时雨觉得自己的x口很闷,有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这时,尧光一把拉住时雨,在她耳边轻声道:“让他先静一静吧。”而後半拖著时雨出了重症监护室。

时雨跟著尧光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在这里等我一下。”尧光柔声道,让时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後敲了敲门,开门走了进去。大约三分锺後,尧光走出办公室,对时雨道:“大夫说,现在还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而且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神志还清醒了一次,虽然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应该不会有事了。”

“太好了。”时雨长长舒出一口气。经炜没事了,他没事了。

时雨轻轻敲了敲门。一泠依旧保持著站在玻璃前看著经炜的姿势。听到敲门声,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头。

时雨走到一泠旁,道:“大夫说,经炜已经没事了。而且他今天中午已经醒了一次了。”

“嗯。”一泠轻轻地应了一声。

时雨看了看一旁放著的椅子,轻轻扯了扯一泠的袖子:“一泠,坐吧。”一泠没有动。时雨又道:“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你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伤也能好得快。但如果你就这样倒下了的话,他一著急说不定就恶化了。”

一泠依旧看著经炜,而後转身,坐下。

时雨在他身边坐下,从手上拎著的袋子里拿出一盒便当递给一泠。“你晚饭还没吃吧。还是吃点比较好。”

“我吃不下。”一泠的声音有些沙哑。

“吃不下也得吃。”时雨硬是把便当盒放在他的手上,打开盒盖,将筷子塞进他的右手。“要不然我就要喂你吃了。”

一泠将筷子c进白饭里,夹起一小口饭,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嚼著。自始至终,他所看的只有经炜。

“吃完饭就去休息一下吧。”时雨又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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