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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高比赛的场所在操场的东南角,参赛人员提前十五分钟签到排队,被志愿者带领着进赛场。
宋忍忍便是这次跳高比赛的其中一位志愿者,她为了能近距离观看姚放比赛,专门问人借了红马甲,无条件免费替岗。
“你是学生会的?”姚放见到她有些意外。
“我是来替岗的,原先安排的志愿者有比赛。”宋忍忍解释道。
说完她瞥一眼姚放身旁的沈东勖,心里纳闷柯让怎么不见了,明明让他先到场等着的,现在却连人影都没有。
裁判是位女老师,摸手机看了眼时间,朝着宋忍忍问:“就你一个志愿者?上午的女子跳高有两个呢。”
宋忍忍冲她笑了笑,“还有一个,来了来了。”
柯让是从最近的侧门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额前的刘海因跑步而向两边分岔,他停下后抬手理了理头发,同时朝着沈东勖龇牙笑。
“去哪了啊你?”宋忍忍迎上来,俩人配合着调整横杆的高度。
“别提了,我在这站着等你们来呢,那边铅球比赛的裁判以为我很闲,让我帮他们把铅球从器材室抱到那边的赛场上。”柯让忍不住翻白眼,“重死了。”
比赛开始,裁判只负责喊号和记录成绩,柯让和宋忍忍负责捡杆和调整杆高,从最低九十厘米起跳,三轮后升到一米,还未出现淘汰现象。
“瞧这一个个大长腿。”宋忍忍直砸嘴,“姚放真是绝了。”
柯让笑了笑,果然人只会注意自己想注意的。
他总能很轻易地在众多选手中找到沈东勖,后者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运动服,短裤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两条腿又长又直,女生看了都要自愧不如。膝盖上套了护膝,等顺序时一直在做关节热身,偶尔与姚放交谈,或许是在交流技巧,又或许是在放狠话。
“我靠!一米五了诶,还没人淘汰,他们都是国家队来的吧?”宋忍忍惊叹。
这志愿者当得也太闲了,杆都没掉过,以至于他俩除了升杆外还能悠哉地看比赛。
高度升到一米六,瞬间淘汰了三位选手,姚放的第一跳碰掉了横杆,第二跳腾空发力,落地时膝盖砸在垫子上,疼得他皱起了脸。
“我操,我好心疼。”宋忍忍说。
“022——”裁判往后报着顺序。
沈东勖就在姚放后一位,已经站在起跑位置上等待了,听到自己的号码,举手示意人在,抬脚迈步助跑跳跃腾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以背跃式的姿势越过了横杆。
“Nice。”柯让小声喝彩。
“我去,他这腰也太牛了吧。”宋忍忍看向柯让。
腰嘛……是挺牛的,柯让耸起肩膀,才发现沈东勖从垫子上爬起来后,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真厉害!”他对着沈东勖竖大拇指,模样看起来满心欢喜。
“有你在旁边看着,可不得好好表现么。”沈东勖与柯让站成并排,一起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所有参赛选手都站在同一边,只有沈东勖和两个志愿者站在一起,与众不同便会引人注目,柯让察觉到对面选手群里投来的目光,开口道:“你站在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大好啊?”
沈东勖正抱着双臂看比赛,闻声扬起眉头,“哪里不好?”
柯让想讲,他们都站在那边的,但还未张口,就又听见沈东勖说:“校规没说跳高比赛必须要和对手站一起啊。”
柯让哑口,一旁的宋忍忍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同时杆被撞掉,俩人上前去捡,宋忍忍阴阳怪气道:“人家不就是想和对象站在一起么,有什么错?”
柯让欲言又止,把原本想呛回去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是啊,有什么错。他不也是为了看沈东勖比赛才过来当志愿者的么。
柯让回到沈东勖身边,肩膀故意贴得很近,嬉笑着问:“明天下午我跑三千,你来看吗?来给我加油好不好?”
沈东勖转眼瞧他,点头承诺道:“好。”
“我要是没跑下来,半路弃赛了,你可别嫌我丢人。”柯让说。
“不会,你之前又没跑过长跑,别把身体跑坏了。”沈东勖说完这句便绕去了对面的等待区,淘汰的人一多,很快就又轮到他上场。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杆高一米七,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人。
姚放在上一轮被淘汰,成为观赛者,看到柯让拧紧的眉头,他安抚道:“勖仔平常训练最高能跳过一七五,今天保二争一。”
柯让点了点头,他皱眉并不是在担心沈东勖的名次,而是刚才沈东勖跳完落垫时,明显扭到了脚踝,走路都变得一瘸一拐。
果然下一轮起跳明显费力,越杆不顺,沈东勖的后背朝下摔进软垫里,横杆被压在身下,硌了他的腰。
柯让赶忙上前去扶,姚放眼力见十足地凑过去和宋忍忍一起捡起了杆。
“没事吧?”那铁杆硌了腰,一定很疼。
沈东勖握
', ' ')('住柯让的手,单脚支撑着站起身,“摔懵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柯让问。
“不用。”沈东勖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出垫子,“不严重。”
柯让却没把他这话听进耳朵里,一把将沈东勖的胳膊驾在自己肩膀上,直直看向裁判员,喊道:“老师,这位同学伤了脚,我送他去医务室。”
那女老师连连点头,“去吧去吧。”
沈东勖勾起嘴角,在柯让耳边轻声说:“你就是想下班了。”
“当然啦,你比赛都结束了,我还在那干嘛呢。”柯让说,“我不就是为了你才来的么。”
“真去医务室?”沈东勖问。
“去啊,你这脚脖子都这么肿了,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红花油,给你揉一揉。”
“你给我揉?”
柯让偏过头与沈东勖对视,他说:“如果周校医很忙的话。”
周校医可太忙了,刚处理完一位男同学的膝盖擦伤,就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俩人似乎有点争执,周校医举着手机说得面红耳赤。
柯让将沈东勖扶到里间的小床上坐下,又出去找周校医要药,他用气声喊:“周老师,你这有红花油吗?不用挂,我自己来。”
周校医伸手往对面药柜上指了指,降低音量继续自己的口舌之争。
柯让拿了药,进里间拉上了隔帘。
他蹲在床边,将红花油倒在手心,搓了搓后覆上沈东勖的脚踝,一手握着跟腱部位一手扶着脚前掌,有规律地左右轻摇着。
一开始很疼,之后可能是习惯了,痛感减少了许多,沈东勖俯看着柯让的发顶,神出鬼差地想伸手揉一揉。
怎么这么乖呢?
“疼吗?”柯让突然仰起脸,看见沈东勖紧蹙的眉。
“不疼了。”沈东勖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听他说不疼,柯让便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答:“宋忍忍以前崴过脚,我妈就是这么给她揉的。”
又是这样,沈东勖抿紧唇,每次柯让提到妈妈,都会紧跟着宋忍忍,仿佛自己没参与,是局外人,宋忍忍才是他妈妈的亲女儿。
“柯让。”沈东勖开口叫他。
“嗯?”
“明天比赛的时候,不要受伤。”沈东勖伸手顺了顺对面人的脑袋。
就像柯让说的,他男朋友他当然心疼,所以不要受伤,我也会心疼你的。
柯让愣了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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