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看似与他们无关,但每一个世家能开创出如此大的基业,都是深谙气运一道的。天命神女归位之?前给予帮助,天道会降下福泽,这些?是他们这些?能推会算推动运转的家族,想要继续繁荣昌盛的,当?然要积累大福报。
几乎是沈蕴之?消息发?到?他们手中,所有人心里都急得如猫爪似的。
“沈家主,你可确定?”三十六年前,推演是沈家推演的。当?然其他家族也提供了帮助,否则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是沈家一家之?言而断定。
沈蕴之?挣扎了片刻,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话音一落,且不说其他人一片哗然,就说华裳裳自己吓得脸色惨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发?现了?系统不是说命格这等东西一旦被沈蕴之?盖章定论,其他人都不会发?现是假的吗?沈蕴之?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气运之?柱,本?身的光芒就能模糊所有人的视线。怎么他自己反而出尔反尔?
“师父,师父,”华裳裳是真的害怕了,她的命格一旦被拆穿,当?真是什么都完了,“徒儿是你亲自抱回来的,亲自断定的天命神女不是吗?你怎么,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沈蕴之?陷入自责无法自拔,根本?不想听?她说话。
“本?君与她命运相连,牵扯颇深。看不清她的命格。”他道,“具体是不是,还得诸位重新推演。”
其他家族面面相窥,其中一个瞎眼的年长修士走?出来。在座的所有修士都是年轻模样,即便不是年轻人也是壮年,只有这个是一副垂垂老者?的模样。
他一站出来,人群中便哗然起来。站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千年前因为窥探天机被灼瞎双眼折损寿数的玄机道人。他年岁是在场最大的一个。曾经也是天机一脉的天才人物。自从被灼瞎眼睛折损寿数以后,便神隐了。多少?年没出来,这次竟然也在。
他一站出来,在座所有天机一脉的修士都起身表示尊敬。
玄机道人摆摆手,浑浊的眼睛‘看’向?地?上惊慌不知所措的华裳裳。明明眼睛看不见,但华裳裳跟系统都有一种强烈的被看透的惊悚:“老朽这么久不出山,也是时候为天下干一点实事。”
华裳裳恨不得缩成一团,哭着?想往沈蕴之?身后躲。
沈蕴之?精心养了她三十多年,对这个徒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但是近来她屡次触犯底线,行迹越来越不受管教?,当?真是没了耐心。
玄机道人推演很简单,天资高到?推演不需复杂的推演工具。
三枚铜钱,就地?起卦。一落地?便见分晓。
华裳裳已经汗流如注,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系统。呼唤并且责怪系统无能,弄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有被人识破的一天。可不管如何责怪,她也躲不过去。
当?玄机道人的卦象出来,整个会客厅一片死寂。众人都是同行,六爻大家都有所涉猎。虽不如玄机道人精通,但大致都能从卦象上看出不好来。
玄机道人在道童的搀扶下摸索了卦象,淡淡地?给出了三个字:“窃命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哦豁
第六十一章
“窃命者”三个?字一出来, 一片死寂。
沈蕴之的脸瞬间惨白,身?体竟有些摇摇欲坠:“窃命者?窃命者?居然是窃命者?”
怪不得华裳裳身?上有这么?多违和之处。身?为天命神女资质却差得连筑基都难,不可思议。华裳裳是无论资质、悟性、心性甚至于勤勉, 无一突出。他这些年并?非没有怀疑过, 但总是用年岁太小尚未开窍糊弄过去。如今想来,这些不过是他自负自傲不肯承认算错的借口。
“前辈, ”顾城越有一种?意?料之中的荒谬感。瞥了一眼地上哭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华裳裳, 他突然有种?极强的预感和猜测, “不知还能推演么??若这个?是窃命者, 那她窃取的是谁的命?”
本身?并?非天机一脉, 顾城越不敢妄自断定。
但既然情况不明?, 也不必拘泥这些:“曾经瀛洲也发生过一例窃命者窃取气运之事。当时?那个?外来的灵魂未成气候便被人发现,倒也没造成多大的印象。窃命者曾说, 窃命者不能离被窃命者周身?太远。这便仿佛涓涓细流想要水流不断,必定不能切断源头。我们是不是可以断定, 天命神女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话音一落,摇摇欲坠的沈蕴之仿若被雷劈中, 低着头一动不动。
“可以这么?说。”玄机道人这些年神隐, 对灵界许多事都不闻不问。但经历的岁月太过漫长, 许多事都曾亲眼见过。
得到了玄机道人的肯定,人群立即就哗然起?来。
“其实也不必推,”其中一个?年岁较小的年轻修士下巴一扬,指着暗中用系统工具逃跑的华裳裳,“赝品就在?这,严刑拷问一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倒也是。”他平日里这般说话定然会被长辈斥责,但这时?候也顾不上世家教?养。天命神女都弄错, 他们都盼着自己错得不算彻底,尽快挽回?。
几个?人立即出手,按住了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瞬移离开的华裳裳。
且不管华裳裳在?这么?多修士眼皮子底下弄道具逃多难,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气得差点吐血。就说这些平日里最顾忌家族名?声?的世家,在?真?正利益面前嘴脸根本没有比外头弱肉强食的散修好看多少,“锁起?来,这女人身?上有古怪。”
轻微的灵力波动逃不开这些人的眼睛,何况华裳裳并?不高明?。
“你,你们想干什么?!”凌厉的气息在?四周展开,华裳裳瑟瑟发抖。她虽然经历过偷改三生石被沈蕴之当众责罚的场面,却没有真?正面临过危险。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对她,再无忌惮和爱护之心。华裳裳膝盖发软站不起?身?,手肘撑着地面不断地往后?缩。
她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次哭得很真?心,没有一丝一毫作秀的意?思:“你们不能这样!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师父!师父求求你救救我!”
危险时?候,华裳裳还是下意?识地求助沈蕴之。毕竟她穿到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是沈蕴之无条件的保护她。哪怕知道自己身?份拆穿沈蕴之可能会厌恶她,华裳裳还是寄托于三十多年的师徒情谊。
“师父,就算我不是天命神女,我就不是你徒弟了吗?”
危机时?候,华裳裳总是很会抓住重点,“我是你昭告天下收下的亲传弟子。你为我点魂灯,将神识分一缕出来附在?我身?上,这些爱护都是假的吗!”
沈蕴之的内心已经在?崩塌,华裳裳的每一个?字都不亚于重锤将他锤得气血翻涌。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天命神女,是你们说我是天命神女!”华裳裳一边哭一边不忘指责,“你们说我是窃命者,说我窃取天命神女的气运,这是我的错吗!我不过一个?将将筑基的低阶修士,如何窃取别人的气运?还不是你们,是你们!你们才?是窃命者!这都不是我的错!”
最后?一个?字落下,沈蕴之终于还是一口血喷出来。
顾城越大惊,一个?闪身?过去接住往地上倒去的沈蕴之。华裳裳所言虽然狼心狗肺,却也并?非胡搅蛮缠。确实,当初被抱回?沈家之时?,她也不过六岁。一个?资质极差身?体娇弱的凡人,确实没那个?本事掠夺神女的气运。所有的事情,都是作为师父的沈蕴之再替她做罢了。
“是本君,”沈蕴之重重闭了闭眼睛,“是本君在?替她窃命。”
这话沈蕴之自己不说得直白,在?场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毕竟这些年沈蕴之宠爱徒弟,将未婚妻单九的脸面扔到地上踩的事情在?灵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世家听过不少流言蜚语,但也都能理解。若是天命神女收在?自己座下,也会竭尽全力地照看教?导。只?是沈蕴之倒霉,抱回?去的是个?假货罢了。
“对!所以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我没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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