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做些打算了。
阿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
永寿宫。
赵峋带着崔海青去见冯太后时,温昭媛被带走的消息在严密封锁,没传出来。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过来?”冯太后让人端上茶来,笑盈盈的道:“这几日皇上政务忙,听说连大皇子都没空去看,还让昭贵妃带了大皇子去。”
若皇上心情不错,她还能提一提选秀的事。
赵峋微微笑道:“礼不可废,朕再忙,也要来给您请安。”
平日里两人也是这般对话,冯太后一时倒没起疑。
“皇上,这几日怎么不见珠珠?”她存了些试探的意思,笑道:“哀家问了皇后,她也只说宁妃没带珠珠出来。”
赵峋轻描淡写道:“珠珠跟着皇兄出宫玩两日,朕没让人透出消息来。”
这些日子来,赵峋一直没提大公主的事,冯太后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如今听罢,几乎确认了赵峋已经和赵峥通气,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问。
“母后,朕今日来还有件事要告知您。”赵峋见她神色僵硬,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温昭媛已被送往宗人司审问。”
“皇上,温氏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皇上这样动怒,将她送去宗人司?”冯太后惊愕的望着他,张皇后也没来跟她通气,不知是不是被赵峋控制了。
“母后,温氏意图戕害宫妃,朕已经拿到了证据。”赵峋不动声色的道:“只是她的罪孽不止这一桩,朕自然要彻查。贤妃疯癫之事,便跟她脱不开干系。”
听赵峋提到贤妃,冯太后心头微凛,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来。
“皇上这是何意?”
“贤妃疯了,是有人长期下药的后果。”赵峋淡淡的道:“当初皇后是让温氏去照应贤妃,这下药的人是谁,自然不必言明罢?”
冯太后心中蓦地一惊。
当初她之所以同意放弃贤妃,是因为贤妃被吓得神志不清,倒不如让她彻底疯了,冯太后才默许了温昭媛的法子——若有人长期下药,那人必然是温昭媛无误!
“温氏竟这般歹毒,哀家先前竟毫不知情!”冯太后急于撇清自己的干系。
就在前些日子,温氏还让她设法出去隗秋平,莫非贤妃的病是他发现的问题?
冯太后感觉心中愈发乱了。
赵峋唇角翘了翘,并没有戳破冯太后的话。
“朕特来告知,只是为了让母后安心。”他挑了挑眉,道:“所说她是您举荐入宫的,但朕定会查明真相,绝不牵连无辜之人。”
换句话说,若参与其中的,也定不轻饶。
赵峋说完,便带着人离开永寿宫。
冯太后往日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她立刻叫来了张嬷嬷,下意识的就要吩咐让王牧英设法进宫,却顿住了。
皇上定然已经在永寿宫周围设下监视,只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能想到,难道赵峋就会忽视吗?
赵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不在乎自己做些什么,还是等着自己做些什么?
冯太后一筹莫展,踟蹰起来。
***
是夜。
赵峋在福宁殿中批完折子,崔海青候在一旁,准备服侍赵峋去琢玉宫。
然而不等赵峋起身,纪云益匆匆赶了过来,说是温氏提了条件,若要她松口,必须要面圣。
“皇上,温昭媛心性坚定非常人可比。她说,她知道关于昭贵妃小产的内情……”纪云益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赵峋唇边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温氏被带走前的那个眼神,他还没忘了。
“备马,去宗人司。”赵峋起身,才要离开福宁殿时,不由停下了脚步,吩咐崔海青道:“去琢玉宫告诉昭贵妃,朕今晚有事出宫,让她不必等朕。”
崔海青恭声应下。
宗人司。
温昭媛虽是还未定罪,但她的罪名不轻,揣摩着皇上的圣意,她的牢房条件便格外艰苦些。
等赵峋身着便服到时,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见身上带着枷锁和脚铐的温昭媛,正坐在铺着枯草的床板上,铁链的沉重让她有些佝偻,看起来很是狼狈。
等护卫举着灯过来,她觉察到火光微微侧了头,看清来人是赵峋时,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疯狂来。
“妾身,见过皇上——”温昭媛还想像从前一眼给赵峋行礼,却忽略了铁链的重量,竟生生的从床板上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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