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想着阿妧来了正好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忙笑道:“熙贵仪这是一片好心,还请皇上别责备她。”
她话音才落,只见皇上亲自去扶起阿妧,还握住了阿妧的手。
“手这样凉,身子弱就别出来乱跑。”赵峋语气责备,可分明有些心疼之意。
张皇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妾身知错。”阿妧并不觉得窘迫,温顺乖巧的回道:“下次妾身多添件衣裳。”
赵峋这才神色缓和了些,放下了她的手。
“皇后娘娘,贤妃这是怎么了?”阿妧面带关切之色,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自从妾身从莲池落水后,就一直没见过贤……”
听到“莲池”二字,贤妃骤然瞪大眼睛,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阿妧。“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儿,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就这么高——”
贤妃一面语气迫切的逼问她,一面抓住了阿妧的手臂。“说啊,那天你有没有看到!”
阿妧吃痛,惊呼一声。
赵峋见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掰开了贤妃的手,将阿妧护在了身后。“贤妃,你在做什么?”
“落水那日,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九皇子——”贤妃已经顾不得赵峋还在,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赵峋微微一怔。
虽说九皇弟是淹死的,却不在莲池这里,贤妃怎么会如此恐惧?
“妾身,妾身没有。”阿妧躲在赵峋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向贤妃。
见贤妃满脸不信,阿妧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赵峋的手臂,有些害怕的道:“皇上,贤妃娘娘说的可是先帝的九皇子?妾身为什么会看到九皇子?”
九皇子早就失足落水而亡,这是谁都知道的。
贤妃这般恐惧追问,怎么看都像是做了亏心事。
赵峋分出两分心神,安慰阿妧道:“不必害怕,她在说胡话。”
张皇后见贤妃这般不堪,恨不得上去将她打晕了完事。
好在宫人通传说是太医院的太医到了,张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请赵峋出去。
赵峋看了贤妃一眼,牵着阿妧的手走了出来。
谁知才走出来,便见到外间站满了宫妃,打头的便是郑贵妃。
原来贤妃发魔怔的事传到听云殿中,又听说皇上也去探视,郑贵妃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她倒要看看贤妃和张皇后是不是故意要在她生辰这日生事,没想到竟撞到皇上动作亲密的牵着阿妧走出来。
“熙贵仪怎么在这儿?”郑贵妃对着阿妧自然没什么好奇,阴阳怪气的道:“熙贵仪身子不好,不能去给皇后请安,不能去听云殿替本宫庆生,倒能跑来贤妃宫中。”
阿妧却是姿态谦卑的蹲身行礼:“妾身见过贵妃娘娘。怡景宫离琢玉宫不远,听闻娘娘病了妾身就……”
“看来熙贵仪这身子时好时坏,是依心情而定?”郑贵妃咄咄逼人道。
“好了,是朕不许阿妧出来走动,并不是她不尊重你。”赵峋皱眉,有些不悦道。“你是贵妃,作为众妃之首也该有些气度。”
郑贵妃不依不饶,阿妧却懂事的退让。且在吴贵人一事上,阿妧并不追究,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如此种种加在一起,他自然更偏着阿妧多些。
郑贵妃是何等得宠,皇上竟开口替熙贵仪说话,还斥责了贵妃两句。
一众宫妃们看阿妧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先前她们还觉得郑贵妃盛宠,如今看来,熙贵仪也是个厉害的,竟能让皇上公然偏心。
郑贵妃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她了解赵峋,决不能跟他对着干。她只能咬了咬牙,低声应是。
“贤妃受了惊,没什么大碍。”赵峋也没过于苛责郑贵妃,转而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息罢。”
贤妃的疯话牵扯出一桩旧事来,不便被她们知道。
众人齐齐应是,赵峋也对阿妧点点头,想让她先回去。然而他才要转身进去,眼角的余光看到郑贵妃望向阿妧的眼神,有一抹阴冷的狠意。
赵峋突然开口道:“阿妧留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听清。
今日是郑贵妃的生辰,皇上本该去景和宫。这下贤妃病了,若留在怡景宫或回福宁殿倒都罢了,偏生皇上留下了阿妧,分明是要去凝汐阁的意思!
郑贵妃还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候。
她索性也不顾仪态,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阿妧有些不安的看向赵峋,见他神色坚决,才没敢说什么,乖乖在外间的圈椅上坐下。
等到人都离开,阿妧才缓缓翘起唇角。
郑贵妃太过跋扈,在她生辰那日装病,毁了她的好日子,就别怪她以同样的手段回敬。
寝殿内。
近乎疯狂的贤妃不肯让人接近,也无法替她看病。孙太医无法只得施针,让她安静下来。
孙太医替贤妃诊了脉,说她是受到了惊吓才一时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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