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贵妃明摆着给阿妧没脸,大家心知肚明。
温昭媛自觉对阿妧有亏欠,一行人离开时,她特意将阿妧叫到身边。“熙贵仪,贵妃娘娘的旧疾非同小可,只要因这个由头去请太医,皇上就一定回去,往后你就明白了。”
她点到为止,阿妧没有深问。
宁昭容先将大公主送回重华宫,才能再去景和宫,故此大家分开了。
“郑贵妃的心疾是因和而起?”寻找机会,阿妧低声问朱蕊。
郑贵妃入王府时为侧妃,身体很差定然不能入选。且她怀过子嗣,若真的身子差,不会以命相搏。
朱蕊见四处无人,低声道:“奴婢隐约听过,这心疾本不碍事,先前也一直没发作过。后来仿佛为着什么事,还在王府中,贵妃淋了一场大雨,这才引发了病症。”
看起来这件事能引发皇上的愧疚,郑贵妃才使出这一招。
自她入后宫一来,郑贵妃只推说身子不适不去请安,从没有用过这个理由。
到了景和宫后,听说皇上正在陪着贵妃,只有张皇后出来,说郑贵妃禁不住吵闹,让她们先回去。
大家看向阿妧的目光都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她的好日子到底被搅了,皇上放在心上的人,是郑贵妃。
阿妧不负众人期待,露出强颜欢笑的神色。
内殿。
赵峋坐在郑贵妃的塌边,看着郑贵妃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神色不似往日情浓。
“你们主子是怎么病的?”赵峋将春月叫了过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意。
春月见皇上神色不对,忙跪下道:“娘娘是昨夜着了凉,才引发旧疾。”
偏偏是在阿妧生辰的当日发作,这争宠之意分明。自己还记得她的付出,记得她的情意,可这些日子来,她做得愈发过了,一再试探他的底线。
如今,竟用糟蹋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他。自己已经给她四妃之首的贵妃,恩宠也是最多的,她偏要跟个小小的从四品贵仪争风吃醋。
赵峋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蓦地想起那日在阿妧宫中,她忍着痛苦,强笑着说自己无事,非要让他离开。
若阿妧真的用了那药,所受痛苦远超过郑贵妃。
外殿的宫妃们都散了,皇后也已经离开,皇上是给主子留了颜面的。可许是主子的药里被加入了安神的药材,这会儿已经睡了过去,原本计划要留皇上过夜的。
春月有些焦急,不知该怎么办好。
“朕先走一步,两位太医都在这里,贵妃会无事的。”
赵峋起身,深深的望了一眼郑贵妃,拂袖离开。
***
凝汐阁。
阿妧回去后,重新沐浴更衣。
宫人已经知道今日她的生辰宴被郑贵妃给搅黄了,都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替我取壶芙蓉露来,我要去后院坐坐。”阿妧吩咐了一声,让青梅取出了那件雾云纱裙。
郑贵妃想要打压她,放到今日可是选错了。
皇上正在考验她,正是待她浓情意蜜的时候,又早早送了她生辰礼物,怎么会真的不管不问?
虽是夜里有些风凉,阿妧还是换上了那件天水碧的雾云纱裙,也不许人服侍在旁,自己坐在凝汐阁后院的石凳上,自斟自饮。
阿妧不会饮酒,才喝完两杯,便觉得双颊隐隐生热。
连朱蕊都不能近前,茉香等人只得远远的看着,猜测着自家主子定是伤了心。
皇上待主子那样的好,如今郑贵妃还是能轻易的将皇上抢走。
看着时辰钟已经指向子时,茉香对朱蕊低声道:“要不要把主子扶回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朱蕊知道阿妧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当着青梅和青兰的面,她只能无奈的摇头道:“没瞧见主子特意换了衣裳,定是心中想着皇上,咱们怕是难以劝动。”
正说着,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她们闻声转头,看向来人竟是皇上时,吓了一跳,忙要蹲身行礼。
赵峋摆了摆手,让她们不必出声。
天色已晚,周围一片阒静,只有虫鸣和风声送来些许花香,阿妧孤单的坐在石桌前。
他一直知道,阿妧是极美的,眉目精致,妩媚多娇。
今夜她特意穿了他送的雾云纱制成的裙子,那雪白的肌肤映着天水碧的颜色,在月光下竟隐隐有种莹润如玉的感觉。手臂上松散披帛轻盈又飘逸,仿佛真的如一抹云雾在她身前似的。
赵峋蓦地想起在清凉苑中,自己随口说的让她生辰那日穿着,她是没有忘的。
他放轻了脚步声,一个人走到阿妧身后。
“阿妧。”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阿妧有些迟钝的侧过头,醉眼迷离的望着他,忽然扯出一抹笑容:“皇上,是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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