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熙贵人,竟闹到这会儿还没消气,这是要跟他一刀两断?
“那就不必赏了。”赵峋打开折子,冷冷的道:“由着她去折腾!”
崔海青不敢再说什么。
时针已经过了戌时,赵峋终于将眼前的政务处理完。
卫容华才失了孩子,庆春宫皇上是不会去了;坤仪宫正在查这事,也吵闹得很;那日皇上从景和宫回来,兴致也并不高。崔海青猜测着皇上大概会去淑妃宫中……
“今日可有人去给熙贵人诊脉?”正在崔海青猜测皇上的心思时,突然听到赵峋的话。
“回皇上的话,仍旧是隗吏目去了。”崔海青心中明镜儿似的,原来皇上还惦记着熙贵人。
问完了这句,赵峋又不再开口。
正在崔海青想着要不要索性给皇上台阶下,提议去静思轩时,小内侍通传说是纪副统领来了。
“臣见过皇上。”纪云益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赵峋。“朝露阁一事,臣已经查出些眉目。”
赵峋打开后,一目十行的往下看。
他面无表情的看完后,神色平静的将折子放回到书案上。
“朕的母后,还真是不肯安分。”赵峋挑了挑眉,道:“朕倒要看看她会怎么收场。”
纪云益恭声应了,道:“臣已经派人去追查那人的下落,即便是尸体,也会将他找回来。”
“李修仪宫中的人,在熙贵人离开后,与凝汐阁的人有过联络。”纪云益递上了一块用帕子包着的药材,道:“这药材被埋在凝汐阁的花木中。”
连如何构陷阿妧都想好了,这场戏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要打草惊蛇,在静思轩周围安排你的人。”赵峋淡淡的道:“保护熙贵人的安全。”
纪云益领命而去。
明日,大概会很热闹。
***
阿妧托着腮,在暖和的日光中昏昏欲睡。
朱蕊替她披了件衣裳,暗暗担心。
主子连日来都没什么精神,不知她们何时才能恢复自由。
忽然她看到外面有道身影越走越近,她忙叫醒阿妧。“主子,皇上来了!”
阿妧醒过神来,她像是想起什么,忙快步冲到榻旁,将小几上的拆到一半的同心结要收起来。
“在藏什么?”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阿妧像是被吓了一跳,她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握住了手中的络子。
“妾身给皇上请安。”阿妧蹲身行礼,趁机将络子藏到袖子里。“皇上万福。”
赵峋握住她的手腕,阿妧低低痛呼一声,想要躲开。“皇上,您弄疼妾身了。”
两人拉扯间,只见一个大红色的络子掉到了地上。
阿妧才想捡起来,却被赵峋抢先一步。
这又是个还未完全拆完的同心结,阿妧咬紧下唇,勉强解释道:“做的不好,妾身不准备要了。”
“既是不准备要,直接丢掉便是,又何必要拆开?”赵峋难得生出几分耐心,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阿妧语塞,神情间透着些许窘迫,垂着眸子不肯开口。
她随口找个理由想搪塞,却藏不住自己真正的心思。正是伤了心,才会如此罢?
“妾身糊涂了,多谢皇上提醒。”阿妧赌气的夺了回来,就要往外走。“妾身这就拿去丢掉——”
赵峋没让她如愿。
“还在跟朕赌气?”赵峋摩挲着她的手腕,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阿妧扭过头去,赵峋却分明瞥见她眼中盈盈闪动的水光。
“帮朕打个络子。”他从怀中拿出一对上好的羊脂玉佩递到阿妧面前,轻描淡写道:“朕瞧着你之前拆掉的那个样式就不错。”
羊脂玉佩入手温润细腻,看来是皇上的私藏。
“妾身笨手笨脚的,怕是不合您的心意。”阿妧咬了咬下唇,断然拒绝。
赵峋木着脸,强塞到阿妧手中,道:“熙贵人是要忤逆朕的意思?”
纵然阿妧赌气,也断不敢让自己背上这样的罪名,她只能收下。
阿妧正想着赵峋今日过来的用意,难道真的仅是被自己拆同心结的举动气到,才特意过来一趟?
“皇上,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崔海青匆匆进来。
赵峋没有松开阿妧的手,随口问道:“有何事?”
既是皇上当着熙贵人的面问,想来就是不避着她。“皇后娘娘说,今日维护宫中花木的人去了凝汐阁,在凝汐阁院中发现了一坛子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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