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考了倒数第一名的男的,是她儿子,金炉村大会堂的门,就是她给砸了的。
也是她一直声称,他们成绩一样,晏云清被录取一定是送礼了,一个小丫头居然能住镇上最豪华的别墅,一定是和什么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关支书,王支书,我说几句可以吗?”
站在会议室门口,听着里面老大妈在那胡搅蛮缠,晏云清敲敲会议室打开着的门,满意的看着因为她的出现,突然哑口无声,面色讪讪的老大妈,瞥了眼她那灰扑扑的衣服,以及色厉内荏的模样,唇角扯了扯。
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既然支书们都没有让她知道,她也应该当个不晓得,全部交给村里处理就行。
但是这会儿她恰好听到了,大家又正好都在,被人这样子实名污蔑,还要退让下去,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阿姨,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第十六名,我,晏云清。76.6分。第三十六名,王海康,64.9分,这十几分的差距,怎么着也不能说是成绩一样吧?”
看那人不服气的样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晏云清抢先一步开口,“你若是不相信我这边的数据,咱们可以去镇组织部查成绩,反正档案什么的,组织部都有。”
“然后,我们再来聊聊关于你说的送礼问题,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呀,你得找出证据,去向镇纪委举报,实名举报。当然,我们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讲究个证据,谁主张谁举证,你这空口白牙的随口一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那叫造谣生事,诽谤诋毁村干部收礼,没有证据,那就叫诬告陷害。而你砸了大会堂的门,那叫损坏公物。一般来说,你这种行为得抓进公安局,好好教育几天。”
看看老大妈,又看看关支书王支书,晏云清笑笑,“当然,都是一个村的,关支书王支书人好,不和你计较,报了警也是从轻处理。”
“可是我不一样,说句不讲政治的话,两位支书在这里我也照样这样说。这一个月一千五工资的村干部,我不当也无所谓,钱少事多还整天有长舌妇在后面嚼舌根,烦得很。”
“您说说看,您这是自己家里人都死光了吗?所以才天天对别人家的事这么感兴趣?怎么,您那么那么优秀的儿子,都没能给您在镇上找个豪华大别墅住呀?您这么了解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想必自己也没少干过吧?”
最礼貌的语气,笑眯眯的说着最让人难堪的话。
“阿姨,垃圾就得呆在垃圾桶里,不是什么事吵一吵闹一闹,谁横谁就有理,谁就厉害,也不是什么话,从您这张造谣生事的嘴里说出来,都不用付法律责任的。”
“我这人就是受不得委屈,我已经报警了,并且委托律师给您写了张律师函,毕竟您的那些阴暗心思、酸里酸气的流言蜚语,可是给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伤害和名誉损失呢。”
“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依法治国嘛。最近路边宣传语看了吗?我们要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文明,要和谐,要法治,要诚信、要友善。咱们呀,走司法程序,法庭见。”
轻嘲淡讽的言语间,明艳张扬的姿态下,隐约可以窥见曾经晏云清的骄傲。
一味的忍让,除了让人更加得寸进尺,以及你自己越活越憋屈,毫无用处。
在复杂的环境里工作,一时的忍让可以有,但你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威信,否则,你说的话,连那垃圾桶里的易拉罐的不如。
至少易拉罐还能垃圾回收站要呢。
“垃圾?”老大妈听出了她在嘲讽自己,上前就要去打她。“你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丫头!”
说完就甩开手臂,饿虎扑食似的要扑向晏云清。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一声厉喝,阴郁薄凉的美人静静站在门边,浅褐色的桃花眼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冷冽得几乎要结冰的目光,轻蔑的落在那人身上,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慢直指向那个试图冲过来的老大妈。
自怨自艾着让人厌烦的粉饰太平终于被撕破,温柔忍让相安无事的假面终于被丢弃,图穷匕见。
退一步从来不是海阔天空,与人为善久了,得到的只有轻视。
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挑的眼角,让她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凌厉而又戾气横生,从小耳濡目染浸染一身贵气,熏陶出的主君威仪,让人不敢轻视。
抛弃所有友善忍让,觉醒自我,露出真容的女人,即使面容尚且苍白阴郁,可那冷漠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气质,却强势而□□的叫嚣着让所有人臣服。
真的是,受够了。
被这一声厉喝的气势震慑住,混迹乡野胡搅蛮缠,作威作福惯了的老大妈一时竟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在故弄玄虚?
无论是什么,她那挺得笔直的脊柱,强势□□的气势,冷若冰霜的面容,亦或是那狠厉威严的姿态,都不见半分怯弱。
听说,姜家那个被抱错的小丫头,是从小就养在权贵人家的大小姐。
回想起曾经村里流传的关于女孩的家世来历,想到她三万块捞一只猫尸体的阔气,老大妈的气势彻底泄了。
而这时,同样对晏云清的转变没反应过来的两位支书,连忙拉着老大妈坐下。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这里是村部,不是菜市场,别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