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懂礼数、知进退,同样难得。各位兄弟,从今天起,我是四号的安全员,还得大家捧场,才能让咱四号太太平平、少出事情。号子里原来是怎么安排的,小胜哥,跟我唠叼唠叼。”
张胜看了眼方奎,他是二铺,照理来说,该由他出面招呼的,现在老刀指名让他介绍,他只好硬着头皮把号子里的分工说了一遍。
老刀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点点头:“嗯,我刚来,也不想做什么调整。这样吧,方奎还是负责内务卫生、老彪还是负责劳动,小胜哥嘛,负责饭头和值班。”
张胜大为意外,这两件事原来是甄哥自己负责的,现在交给他管,那他的地位就超越了方奎和彪哥,直接跃升为二号人物了。
这个饭头是关乎大家福利的,为了避免牢内犯人恃强凌弱,打饭时是大家自己打饭的,不允许别人找打,但是一旦进了号门,老大肯定重新再分配,像周末只有两顿饭,不过伙食会好一点,有两个馒头,菜里能见到几块还带着猪毛的肥猪肉片子。
不过只有老大才有资格享受。剩点肉末子分给谁不分给谁,多分谁少分谁,那就是饭头的一句话了。再有就是值班,为了防止有人越狱、自杀或者杀人,每个号晚上都要按排专人值班,值班的人觉睡得少,自然辛苦些。
虽然方奎和彪哥和张胜的关系不错,不过一个年轻人一下子踩到他们头上去了,他们还是有点不悦,直觉地认为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张胜反感起来。
这就是监狱,一切服从于权力,一切为了个人利益,这是最纯粹的弱肉强食的世界。衣食足而后知礼仪,当人人都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时候,道义和交情就只是挂在嘴上的一句口号,随时可以抛弃了。
只是老刀可比甄哥凶多了,这人除了“少年号”没待过,就连“病号”和“枪号”都住过,“病号”是老弱病残的照顾号,“枪号”大多是虽还未判刑,但是身负命案,十有八九是枪崩结局的犯人,老刀能混到这份上,那就是资本。
老刀说完见大家沉默不语,嘿嘿一笑道:“我这人最民主了,大家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拿出来摆摆,咱们再研究,当面不讲背后议论的,那可是自找不痛快了。我的提议,谁同意?谁反对?”
屋里还是一阵沉默,老刀徐徐扫视一圈,眼中泛起凶光:“方奎!”
“……同意!”
“老彪?”
“同意”
一圈下来,老刀把手一拍,满意地笑道:“你看,这样很好嘛,大家商量着来,一团和气。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把小胜哥的铺盖搬过来。”
“我来,我来!”刘巍一见四号房新一届领导班子“民主选举”工作尘埃落定,立刻屁颠屁颠地上前献殷勤。
张胜的铺盖刚刚铺好,牢门又开了,一个抱着铺盖卷儿的小青年像进了狼群的绵羊似的,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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