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然苦笑一声,立刻伸手侧落棺盖,令之归位在棺畔,自己则忍痛钻进底下夹层。
好在夹层注定了很小,就勉勉强强只能藏下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而已。
很快那些人上得山岗,将地面搜刮了一番,真的是连地皮都想要翻起一层,好捡些“沧海遗珠”。
甚至有人跳进了棺中摸索。
但当然,修士身体素来轻盈,比不得受了伤的楚傲然外加一个极重果核,况且底下还藏了人。
所以压根没发现里面的楚傲然。
楚傲然心头暗叫侥幸,幸好有个夹层,否则那东西注定不是自己,自己可能还要因此遭殃。
同时也暗叫晦气。
困在棺椁夹层,三更半夜,被一群大老爷们低声吆喝着抬下山。
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很难令人心生愉悦的独特体验,
至少楚傲然是这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走出了多远。
那些人是轮流着抬棺的。
当他们暂且停下来的时候,楚傲然听到了之前那个大板牙的声音,“很好,终于整回来了。”
他还伸手托了托棺底,“是这个重量,没错。”
然后他吩咐下去,“抬进去,放在禁地里面的神龛下面!”
等棺椁放好。
等外面万籁俱寂,楚傲然摸爬出来。
经过长时间的棺中颠簸,现在他身体基本恢复。
棺侧的台上,供奉着一尊石像,面容暧昧,香烟袅袅,石像似在云里雾里,不胜神秘。
也不知道被供奉的,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窗外已经可以看得到天边的鱼肚白。
月亮时而被云朵遮住,时而露出真容,月华澹澹,照得这个被大板牙称为禁地的地方,孤清而疏离。
楚傲然细看手中的果核,看着死寂,又总能隐约感受到之中的某种种子力。
他想了想,还是摸出了那丝帛。
细看了一番,楚傲然有些纳闷,前面的篇首语,楔子什么的,寥寥数语,仅仅是说,所谓血脉参同,能够提供一种人族妖族魔族的血脉融合,灵元互通。
模糊的地方,才是功法所在,可惜无可辨认。
楚傲然想起,灵族会变异为魔夷,而魔夷和妖族切换人身,其实都是一种适应末法时代的无奈之计。
随着天地间的灵气,被过度发掘和挥霍,现在修行成了艰难事。
灵修魔修人修和妖修,都几乎不再为常人所知。
而人体架构,是四者里面,最是容易渡元入体的,所以几乎所有妖魔,修习到了一定时间,都会幻化人身,以求更好的引援天地灵气。
似万商和胡不归这种,更是索性直接生而为人,以继续修习。
楚傲然对这功法感兴趣,那是因为自己气海闭塞,经脉尽毁,说不定能够从这上面挖掘出开启气海,修复经脉的办法呢。
但这种模糊,似乎令他希望灰飞。
他极其失落,却忽然,窗外的月色伴着熹微晨光,落在了身上,落在了那古陈的丝帛之上。
丝帛朦胧模糊的地方,突然变得些许明亮起来。
楚傲然还以为机缘凑合,给弄出来了其中功法,但上面却一个字都没有。
只有一道隐晦的虚影在明亮处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