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这么一回事。”
席霍说道,“您想想啊,席锐都这样了,不死也得残废了,席家目前堪当大任的,也就席锋一人了,一个卧床不起,一个再被关押起来,这席家的日常诸般大小事情,难道又要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去折腾么?”
“你老不死了,可席锦华可还青壮,就让锦华他先打理公司大小事。等我回头抓回来逃兵了,看他席锋还有什么话可说!”
席霍没有吭声。
心头却在埋汰,比起您当初又如何?
难道当初父亲被迫离家,就不是因为您的缘故?
我们兄弟几个,若不是看你其后是真的为席家殚精竭虑,而父亲又明确表示,不会再执掌席家大权了,又岂会听父亲的话,转而称呼您父亲,并且真的做到了恭谨如严父的地步?
说起来,到底叔父的胸襟目光,比不得父亲啊。
但他没再说话,默默退走,回到席家。
走进家里后堂的一处静雅之处。
堂上有青灯古佛,有缟素老妇人跏趺而坐。
“娘,你就去劝劝叔父吧。”
他的娘,他眼前那个老妇人,却一身缁衣,眉眼闭阖,手捻念珠,笃笃敲响木鱼,“霍儿,你出去吧,娘参禅日久,已不愿沾染烦嚣久矣。”
席霍噗通跪下,“两个孩子,一个重伤不起,一个被关押,叔父估摸是因为锋儿他娘那事情,自始至终对他心存芥蒂,这次是笃定了心思,要责难锋儿,我席家的未来,一片灰暗啊!娘,叔父性子执拗,惟有娘的话能听进去一二,您不能坐视不管啊”
老妇人眉眼间依约可见清秀之意,足见年轻时候,也是个千人醉万人迷。
闻言,她神色不变,“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有他们的苦海要沉浮,要问何处彼岸,岂不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席家苦心孤诣,就是为了那个秘方,我们几代人,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能回头,自己挑的路,咬牙切齿也要走下去啊!”席霍说道。
“霍儿,别自欺欺人了,娘人微言轻,自己儿子都劝说不了,谈何你叔父?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啊!”
老妇人神色悲戚,随即镇定心神,,颂了一声阿弥陀佛,没再言语,继续一下一下枯燥的捋着念珠,敲打着木鱼。
席霍其后苦口婆心,老妇人只是一言不发,他无奈退走。
回到医院,他一惊非同小可,“锐儿呢?人呢?”
病榻之上,空空如也,席锐早已不见踪影。
就连守在这里的席家人都不见了。
问那来来往往的白衣天使。
那个护士白了他一眼,“你是席家人?你问那个被打成渣滓的富少?出院了啊,估计是知道差不多了,带回去准备后事了吧,反正一进医院,医生就说了,这伤势,顶多是拖得一时是一时,迟早的时候。节哀顺变吧。”
“出院了?以席家的药理专研,未必没有希望的啊。”
他赶紧给弟弟打电话,“锦华,人呢,席锐怎么不在病房了?”
席锦华郁闷说道,“大哥,我忙着在百嘉雅理事呢,我真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啊。”
“噢,我忘了,你从蛇窟离开,已经在百嘉雅接手办事了……”
忽然他整个人都怔愣了,失魂落魄说道,“是了,一定是蛇窟……叔父真是疯了,再次将锐儿带进了蛇窟?”
他魔怔了一般,“怎么能,叔父,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你太冷血太残忍了!”
忽忽两日。
一处暗无天日的底下世界。
席锐躺在病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