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蓉笑眯眯的想要走一圈的时候,小陈氏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面先是数落,“您怎么过来了,地头儿风大,你又有了身子,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了,这边有我和东林家的照看,没啥事儿。”
楚蓉笑了笑,知道她是关系自己的身体,也不恼,摊摊手无奈道,“我总不能在家里一直待到生产啊,放心吧,我可是学过医的,自己身体还能不了解。”
说着,楚蓉走上前,抬手指了指地里,“都是咱村里找的?”
小陈氏点头,笑道,“你是不知道,昨儿原本有几家子看天儿越来越冷,想着早点把粮食收了,可见咱去招工收粮食,立马把自家的撇下,都跑来应征了。”
一听这话,楚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能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反正粮食长在自家地里,早几天晚几天的不差啥,可是把这三天的工给拉过去,那可是至少要错过二百文呢,够买上十斤猪肉的。
她倒是不在乎村里人的这种想法,各取所需而已,只不过……楚蓉抬头望了望天,忍不住蹙起眉头,她总觉得今年的天气似乎冷的快了一些,还不到十月,就不得不穿夹棉的衣服才能出门了。
第439章 在想什么
从地头回来,楚蓉的担忧不仅没少,还越发的重了几分,她不是没经历过这时代的冬天,因为地处夏河附近,不南不北的,气候一直是温和适中,去年夏季高温也不过三十五六度,冬月更是最低才到了零下六七度左右。
就算是年前最冷的时候,也没低过零下十度。可今年刚到九月底,楚蓉就察觉到气温似乎已经接近零度,只是无风,又因着黄家村背靠大山,才没察觉出有多冷。
不过要是真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怕是今年的冬月温度会下降很多,那山头的果树怕是会遭殃,得提前做好防冻措施。
就连菜棚和作坊那边的果园也会受到影响,毕竟这些东西还是需要光照的,总不能一直用毡子顶给罩着。
当然,两个作坊倒是不用太担心,毕竟她的农场是不会受到影响,无论是酿酒用的高粱米还是各种水果,都在源源不断的种植着,到时候就说是从外地运送过来的就好,雇佣的人都是村子里的,他们不会去关心你原材料从哪来,只会关心工钱什么时候发,发多少。
“在想什么?”黄书海端了盘点心放到楚蓉跟前,见她一直保持呆愣的样子大半天了,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楚蓉茫然抬头,眨了眨眼看清眼前人后才彻底的回了神,撇撇嘴,塞了块点心到嘴里,过了会儿才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黄书海静静地听着,等楚蓉说完,沉默不语的给楚蓉倒了杯温水,推到她的面前,随后出声道,“不用担心,吃过晌午饭我去里正叔那走一趟,让他通知下去让村民们早点儿收粮食。”
楚蓉闻言点了点头,心头慌乱的情绪倒是轻松了不少,脸上担忧之色也随之消失,这次村里种的都是自己农场里的稻种,产量高,按照之前的税收来算的话,几乎都要赶上三十税一了,剩下的多了,也就不用担心会因为天气而饿肚子。
毕竟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手里有粮,心就不会慌,等开春了,把青黄不接的那段儿给度过去,就又是一个好年头。
想通了这些的楚蓉笑了笑,不在说什么,而是踏心的吃着点心,边吃还边吐槽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饭量一直都差不多,可自从知道了,还真就不一样了,每天不吃上两回点心垫垫肚子,就会饿得心慌。
楚蓉眯着眼,又拿起一块,文娘的厨艺高超,就连做点心的手艺都可圈可点,一点儿都不必那文水县的罗记铺子差。
“哎,师父去哪了,今儿就早上在饭桌上见了一面,刚才回来没瞧见他呢。”端起茶润了润嘴,楚蓉突然想起一上午未见的楚臻,不由问道。
听到这话,黄书海身形一僵,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两下,半晌才沉声说道,“东厢屋里捣鼓药材呢,还有你放在西屋里的人参酒,都被他抱回自己的屋里了。”
那老爷子可是丝毫不客气,刚才去送点心时,黄书海就瞧见楚臻正在捣药,不过那手边却是放着个酒壶,捣几下喝上一口,可谓是恣意的很。
楚蓉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当初她为了泡人参酒,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了十坛陈酿,泡好后,里正爷那边给了一坛子,干爹那送去一坛子,楚霄和房珀两人拿走两坛,又被福元清抠走两坛。
紧余的四坛她还打算留着慢慢喝呢,咋还都被那小老头给搬走了?
不过再怎么肉疼,楚蓉也没想过去抢回来,毕竟师徒的名义在那摆着,要是真抢了,那老头儿非跳脚骂她欺师灭祖不可,最要命的就是老头儿唠叨的能力,比那唐僧念紧箍咒还要吓人,受过一次她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晌午,吃过午饭,文娘收拾碗筷,楚蓉打发了三个小的去午睡,她自己也是坐了会儿后,便回了屋午睡了。
堂屋里,在楚蓉进屋之后,原本还带着笑模样的楚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锐利的眸子看向黄书海,暗藏这几分疑色。
黄书海面色不改,黑眸平静无波,任由楚臻的打量。
一老一少两个大眼瞪小眼的,接近一刻钟的时间,楚臻才双眼酸涩的败下阵来,暴脾气上来,当即就想跳脚大骂。
黄书海察觉,蹙眉上前,没等楚臻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晃悠到了他临时居住的东厢屋里。
第440章 往事
“小子,老夫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回过神,楚臻也明白黄书海是怕吵醒了自家徒弟了,撇撇嘴,暗想着是个知道心疼人的,脸色也不由好看了几分。
可他却是没忘记自己心里的疑惑呢,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说实话,楚臻也不是很确定,毕竟那事儿发生有些年头了,算起来该是黄书海在外征夫的时候发生的。
而京都距离西北有千里之遥,要是当初那人真是这小子的话,还真有点儿解释不通,但那颇为熟悉的感觉又让他很是迷茫,压了这些日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边楚臻如何纠结,黄书海自然是不知,但听到的话却是让他心里微惊,下意识的紧绷了身体,却是又在下一秒放松下来。
他很确定那时候自己没有暴露,即便身形相似,这老头儿没见到自己的真面目,他不信会被认出来。
“没见过。”毫不迟疑的吐出三个字,黄书海面无表情的拉过凳子坐下。
楚臻眯眼,右手无意识的揪着下巴上的胡子,上下打量着黄书海,半晌才哈哈一笑,摆手道,“或许真是老夫认错了,就你这当了几年兵的庄家小子,如何会是那人的手下,自然也不会是想要掳劫老夫的人。”
黄书海仍旧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的听着,不接话,也没有好奇的去问更详细的东西,那样子明明白白的表示出‘这和我有何关系’的意思,惹得一直观察他反应的楚臻心头火气,直想动手揍人。
“去去去,赶紧滚蛋,真是个木头疙瘩,老夫的徒弟咋会看上你这么个无趣的人呢。”楚臻一脸的不耐,挥着胳膊赶人。
黄书海弯了弯唇角,听话的起身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异常平淡的留下一句话。
“先我妻,后才是你徒弟。”
这话一出,原本就处于烦躁中的楚臻,差点儿没一气之下把屋里的药架子给踹倒,端起茶壶猛灌了一口,才喘着气暗暗地把黄书海给骂了一通。
而回到堂屋的黄书海心里却不如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不为别的,就因为楚臻猜的没错,当初去掳劫他的人还真是黄书海。
当初黄书海作为大将军一手培养起来的影卫之一,只有服从命令才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而掳劫楚臻,是因为那时候将军之子身中剧毒,也不知大将军从哪里来的消息,说是只有楚氏一族的秘药才能救治,而楚臻却是楚氏一族中医术最高,地位最高之人,有了他不愁没有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