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皇家的种,却从出生就比人家矮一头。内心的愤恨可见一斑。
所以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太子被申饬可以说是一件大快人心,众望所归的好事,简直恨不得弹冠相庆,手舞足蹈一番。
你是没看见太子当时的脸色,哈哈,整个跟掉进了炭缸里一样,黑得发青。可是够本王笑一年的了!少年的嗓音还带着未变声的粗嘎,但是丝毫不掩得意。
周围的二世祖跟着嘎嘎地一通笑,从声音就能分辨出都是臭味相投的同龄人。
堂堂一国太子,跪在大殿之上的时候,就像一只狗一样。不过是占了年纪的福,生在了前面。占了投胎的光,钻进了皇后的肚子里。其他的,呵呵,不过一副臭皮囊,百糙轩里多得是。还都比他机灵有趣。
做主的少年似乎是喝多了,说话越发毫无顾忌。
百糙轩这名字虽然文雅,仿佛是个再清净不过的医馆书院。实际却是满京城里最大的一家小倌馆。将太子与那里的下九流之人相比,可以说是非常恶毒诛心了。
周围捧场喝彩的,即使是再无用的败家子,也知道这话不同以往,小王爷说得,他们却听不得。这要是传出去,王爷顶多禁足,他们可是会连累一整个家族。
一时间包厢里寂静无声,只有小王爷依旧嘴里谩骂着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咚!隔壁房间里,一只酒杯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一声鼓点重重地擂在赵贤的心头。
他紧咬着牙,目眦yu裂。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就要到隔壁去兴师问罪,却又被身后的张副相叫了回来:成大事者,唾面自gān。
张副相起身将太子拉到自己的身侧坐下,脸上的神色并不比对方好看几分。
他和太子的关系不可言说,面前的青年,是自己的主子,是外甥,还是他寄托在太子身上的感qing比之相爷府里的三个亲子加起来都要多,今日受此屈ru,来日必会十倍百倍奉还。
太子在相爷的安慰下舒缓了自己的心qing,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
后宫权力归了四妃,他是成年皇子,住在专门划分出来的东宫,无诏是不得入后宫的。
而自皇后禁足之日起,他们就再没见过面。这直接导致他无法接手皇后的宫中势力,在后宫宛如一个瞎子。
朝堂之上,武将拥护的是他那始终面具示人的三弟。
而本来站在太子背后的文臣,却在父皇对他一次又一次的训诫之后,开始迅速分散,向其他皇子靠拢。
这样下去,废太子也不无可能。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规律的三长一短后,门外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张副相,宫里来人传召,时间紧迫。我家大人已经进宫了。大人说这次失约,下次他一定回请致歉,还请相爷包涵。
赵贤在张副相身后做出一副跟班的样子,听见这话,不由心头一凛。他午后刚刚出宫,宫里并无大事发生,这位大人这么急切的拒绝,莫非是不愿合作的推辞?
只是这推辞也未免太过糙率。
显然张副相和他想到了一起。他吩咐门口的守卫给了赏钱,然后送走了那传信的下人。
回过身脸色已经挂了下来,即使是初出茅庐的时候,他也没碰到过这么不识相的。
房间里的气压低得简直要滴出水来,突然一个身影打开门冲了进来。不待张副相呵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陛下请太子和相爷回宫。
同一时间,赵桀的小院内也走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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