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明可厉害了。”伊默不服气地嘀咕。
“厉害和温柔不矛盾。”陈轩托着下巴打趣,“对你温柔不代表对所有人都温柔。”
伊默眨巴了几下眼睛:“达明又温柔又厉害。”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鼻尖。
碧螺春也泡好了,林海略一思索,率先开口:“少东家,我先和你讲讲南京的情况。”
陈轩抱着手炉半眯了眼睛,没阻止,看上去很信任林海。
“陈振兴膝下无子,五年前在南京的孤儿院收养了十来个孩子。”林海扫了陈轩一眼,“他培养这些孩子,从中选最适合的作为继承人。”
“那老头变态得很。”陈轩接过话茬,“做不好的,不爱学经商的孩子都会挨打,打死是常有的事……不过我活到了最后。”
“陈振兴很满意我这个继承人。”陈轩回忆到这里讥讽地笑起来,“好像之前把我打得半死的人不是他一般,整个人换了副嘴脸。”
林海帮他续了些水。
陈轩端起来喝了:“后来我接手的家业越来越多,商会里大部分的人也开始听我的,陈振兴忽然有了危机意识,想把我赶走。”
伊默轻轻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季达明的腰,跟听说书似的,入戏了。
“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乐意走?”陈轩喘了口气,轻描淡写,“就和他斗了几次,把陈记夺过来了。”
水汽氤氲,各人面前的茶碗都冒着热气,谁都没有开口,仿佛在消化陈轩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夺来陈记谈何容易,各种苦楚与心酸是言语所不能描绘的。
“达明。”伊默忽然趴在桌子上,恹恹地喊饿。
他们从早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陈轩觉得伊默有趣,逗孩子似的叫厨房做了些糕饼,此时不到正午,吃早饭又太迟,甜点最适合填肚子。伊默捧着碟子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地往季达明嘴里塞油糕。又是甜如蜜的糕饼,做得精致,薄薄的面皮一层叠着一层,中间裹着蜜,外头还撒红红绿绿的糖皮。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啊?”陈轩笑得直不起腰。
“不是达明找的。”伊默含含糊糊地反驳,“是我自己找上门的。”
找上门偷了一笼屉包子,季达明心想。
“少东家,你想要对付陈振兴,可以和陈轩联手。”林海说完,微微蹙眉,“反正是一家人……”
季达明和陈轩对视了片刻,继而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可行。”陈轩捧着茶碗吹了口气,“那老头带走了些东西,我得拿回来。”
季达明点了点头,竟不说话了。伊默听得全神贯注,见他不吭声,急得拼命用脚蹭他的裤管。
季达明凑过去,听见伊默急吼吼地说:“快问问是什么东西呀!”
“人家陈记的东西,我问了做什么?”他反问。
“哎呀达明。”伊默恨铁不成钢,捧着茶碗帮他问,“你也要去天津吗?”
伊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一览无余,屋里就属这人最单纯,还装出一副护着季达明的模样,板着脸说话。
“他是我哥,我不会害他的。”陈轩把桌上的麻将推开,“会打吗?”
伊默坐到季达明腿上,摇了摇头。
“林海,去把管家叫来。”
“不感冒了?”林海推门时,忽然轻声笑起来。
陈轩被茶水呛到,捂着胸口咳嗽。
一物降一物。
有福星在,季达明的手气很好,林海也不差,不过很可能是陈轩故意让的。他们打麻将,伊默跑到院子里瞎晃。养了小半年,这人长高了,看上去也没有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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