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诧异,“他能有笑话给人看?”
“可不是,”林嬷嬷乐得合不拢嘴,就把昨夜闹得那个乌龙告诉谢云初,
“如今外头都在传,咱们二爷在朝堂上威风凛凛,到了家里却是个疼媳妇的,听说那一声‘谁敢弃了她,就要谁的命’,把二太太差点唬哭,二太太冤枉地跟人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呸,”林嬷嬷轻轻猝了一口,“这是见您好好的方才说这话,若叫她选,眼里必是只有孙没有您。”
谢云初笑笑不接话。
过去她心实,念着自己没亲娘,便把婆婆当娘,经历了这么多才知道,婆婆永远不是娘。
自然媳妇也不是女儿,谁也不要越过那个界。
随后林嬷嬷又打量着谢云初神色,轻声劝道,
“好姑娘,如今儿女双全,丈夫高升,您也没什么别的念想,看姑爷心头热乎着呢,您就好好跟他过日子。”
谢云初不高兴了,“我哪儿没好好跟他过日子吗?”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好啦,嬷嬷,我饿了,去弄些吃得来吧。”
她现在对王书淮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总归就这么过安稳日子。
国公爷给孩子赐名后,又回宫与长公主报喜,临走时交待一句话。
“朝中不少官员都闹着要来吃满月酒,邻里邻坊的都来道喜也不能亏了他们,我的意思是办个三日三夜的流水席,也给淮哥儿撑撑脸面。”
老人家一走,各房太太老爷便面面相觑。
府上孩子满月酒从未办过流水席,三天三夜流水席耗费巨甚,国公爷只顾图自个儿高兴,却不知掌家人的艰辛。
三太太露出苦恼,今年谢云初二十寿宴因是宫里的意思大办,这里去了不少银子,论理除了府上长辈的整寿,不该如此兴师动众,情形特殊也能理解,只是公中却吃不消了。
各房孙儿满月酒本有规格,当年珂姐儿因为是嫡长女,国公爷已经给她破格,如今珝哥儿又要办流水席,三太太担心其他几房闹不愉快。
三太太拿眼神往对面的姜氏身上溜,“我这边配合二嫂,二嫂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姜氏一听略有傻眼,什么叫配合她,满月酒不该公中出钱吗,关她什么事。
三老爷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父亲虽然不喜欢二哥,却明显偏向王书淮,在父亲眼里,王书淮才是真正的长房嫡孙。
三老爷虽任副都御史,官职不低,可文臣想要获得国公爵位难于顶天,原先他念着二兄如此无能,父亲绝不可能把爵位给二兄,可眼下他却想到一个可能,若是父亲越过儿辈,直接将爵位传给王书淮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国公爷对王书淮的看重,令三老爷心生忌惮。
他与二老爷道,“二兄,国公府的满月酒没有流水席的先例,父亲若执意如此,这笔开支便得二房自个儿出。”
姜氏登时就恼火了,“三弟,话不能这么说吧,这事是父亲亲自开的口,便该公中承担。”
四太太冷笑着怼了回去,“哟,二嫂,方才还满面红光呢,这会儿叫你出银子就不高兴了,我今个儿把话放在这里,上回初儿办寿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我无话可说,珂姐儿是嫡长女,已经给了优待,我也认了,如今珝哥儿虽是书淮长子,在整个国公府却只是四哥儿,凭什么越过其他几个哥儿去?”
“成,书淮在朝中炙手可热,这回又立了大功,满朝文武想来庆贺也在情理当中,既然有这份尊荣,那二房就该自个儿吞这个果子。”
姜氏看得出来各房态度很是强硬,就连一向公正公允的三太太都不做声,事情就悬了。
她耸了耸身旁二老爷的肩。
四老爷见状,立即断了姜氏的后路,怂恿二老爷道,“二哥,今日之事您无论如何得拿主意,这可是您的孙子,花点银子也没什么,再说了,你们房里事儿都办完了,手里头应该是宽裕的。”
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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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觉得在理,头一回枉顾姜氏的意思,拍板道,
“成,珝哥儿满月酒的银子我们二房出。”
姜氏脸色都青了,回了二房便揪着二老爷耳郭恨道,“你以为我不想出这银子吗?再过一月书仪要出嫁了,为了给她撑脸面,我被那杨家逼得拿出六千两银子妆嫁,回头还要给她两千压箱,这一去便是八千两没了,这些年接连办喜事,我手里早就空了,哪有银子再办这流水席!”
二老爷愤妻子动手动脚,钳住她纤细的手腕将那爪子给挪开,驳道,“流水席而已,总不过一千两银子,你哪里就拿不出,去年除夕过帐时,你手里不是还有两万两吗,总归年底有了分红,咱们就彻底宽裕了。”
姜氏气得额角直抽,“什么一千两,外加满月回礼,少说也得一千五百两,流水席旁家都要请戏台子,咱们也不能弱了去吧,这一来二去,得响当当花两千两。”姜氏竖起两根手指,
夫妻俩在内室吹鼻子瞪眼,明嬷嬷招呼下人避开了。
“你别看我今年初手里还捏着两万两,除去女儿那八千两嫁妆,手里只余五千两了。”
二老爷惊道,“这多银子哪去了?”
姜氏急红了眼,“你这根死脑筋,只管吃喝玩乐,哪里知道后宅的难,咱们二房一大家子不吃不喝吗?”
“公中分红一年比一年少,我好歹也留些银子傍身,咱们老了也不至于两手空空,寻那晚辈讨要,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娘家…”说到这里,姜氏眼眶盈泪,“我娘家一日不如一日,我多少也得贴补些…”
姜家是老牌勋贵,原先祖上也出过几代大儒,后来家中子嗣科举不第,在朝中式微,只能借着祖上余荫和姜氏的风光留得一席之地。
原先二老爷对姜氏贴补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日子久了,也就看不下去,将袖一拂,“是淮儿重要还是你娘家重要,你自个儿掂量。”
姜氏见丈夫动了真格,也生了几分忌惮,“当然是淮儿重要,不过我的意思这银子也不是非得咱们出。”
二老爷扭头睨着她,“何意?”
姜氏道,“你是没瞧见那淮哥儿媳妇,满身穿金戴银,前段时日打了一对赤金多宝镯子,我瞧见了,少说也得几百两,她手头阔绰着呢,这两千两与她而言便是毛毛雨。”
二老爷闻言露出晦涩,“她一未掌家,二上头还蹲着两层长辈,哪有让她晚辈出银子办酒席的道理,传出去没得说我们二房丢人。”
姜氏见丈夫不松口,也不急,先安抚丈夫,“那我再想想。”私下却利用窦可灵将话传出去,意思是二房因为备王书仪出嫁,已没了余银,希望谢云初识趣主动出银子办酒。
消息传到谢云初耳耳朵里,林嬷嬷愤愤猝了一口,“什么没了余银,无非是逼着姑娘您来出。”
谢云初脸色淡淡的,她倒是不在意这点银子,也不希望自己儿子满月酒闹出风波,但她不能开这个先例,她手头富余,其他妯娌就难说了,平日吃穿用度是不缺,要她们拿银子办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谢云初八风不动,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