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万两还给乔氏后,谢云初手头便紧了,今年夏讯快到,漕运即将改道,她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江南绸缎庄已规划好,又要投钱,谢云初倍感压力,压力之余更多的是兴奋,她忙得滋滋有味,至夜半方休。
怀孕的人每到半夜便腹饿,谢云初饿醒了又吃了一碗燕窝粥。
翌日晌午,福园郡主造访。
谢云初已好长一段时日不曾见到她,福园郡主提着一个礼盒塞给谢云初,瞅了瞅她隆起的小腹十分不满,
“自你怀孕,都没人跟我打马球了。”
谢云初忙说惭愧,“等出月子陪你打几场。”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敞亮的笑声,“还有我呀,我陪郡主打。”
福园郡主听到王书琴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扬声回道,“你那点本事不够看的。”
王书琴带着丫鬟掀帘进来,笑眯眯道,“那就寻杨惜燕。”
一提到杨惜燕,福园郡主更头疼了,“她自从跟高詹和离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我下帖子请她出来,她都不露个面,为个男人,至于么?”
王书琴很赞同这话,“对,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就不打算嫁男人!”
福园郡主眼底的光蹭蹭往外冒,“我也是如此打算,你不晓得哦,我前段时日跟我母妃回了一趟青州外祖家,我那舅母就恨不得撮合我与我表兄,我母妃也是这个意思,我一听便头大,这不,跑回京城了。”
王书琴寻到志同道合之人,也跟着起劲,“郡主,咱们俩干脆寻个地儿,以后谁催婚,咱们便躲那去。”
这个时候福园郡主便想起了王怡宁,“去你小姑姑的别苑。”
“好主意。”
谢云初看着她们俩乐,心里其实很羡慕,女人没嫁人前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嫁了人备受约束,一堆世俗规矩压下来,不是你的错都成你的错了。
不过福园郡主婚事艰难,却是有缘故的。
端王府虽然尊贵,地位实则尴尬,有个曾经造反的父王,即便帝后再爱护福园郡主,世家大臣却不敢轻易联姻,故而端王妃去寻母家结亲,也是情有可原。
“等将来珂姐儿长大了,我就不会逼她成婚。”谢云初道。
王书琴和福园郡主闻言深表感触。
王书琴更是将坐在罗汉床上独自翻画册的小珂儿给抱起来,搂着她亲了一口,
“珂儿,瞧瞧你多幸运,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母亲。”
王书琴蹭珂姐儿的胸口,把珂姐儿蹭乐了,小姑娘仰着脸对着大家伙嘿嘿大笑。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道笑声,
“珂儿可真逗。”
原来是听说福园郡主驾到,三太太带着丫鬟过来了。
大家相互见礼,谢云初将主位让给三太太与福园郡主,自个儿坐在右下首陪坐。
三太太想是听到了方才的话,便又作势开导女儿,
“成婚也不全是烦恼,瞧瞧,有珂儿这么可爱的女儿,云初这辈子也值不是?”
“年轻的时候是可以吃喝玩乐,毫无顾忌,待上了年纪,枕边无人,膝下无子,多少还是有些凄凉。”
“就拿我来说,前个儿半夜我闹腹痛,嬷嬷慌得要去寻大夫,你爹爹却是拿了主意,亲自寻了药膏替我贴了,我一宿便睡踏实了。”
王书琴听惯了这些嗤之以鼻。
倒是福园颔首道,“您这话也颇有些道理,我听着顺耳,不像我母妃,人前温和端庄,人后逮着我便骂,我耳朵都被她骂出茧子了,非嚷嚷什么哪个女人不成婚,我不成婚她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我听了这话便头疼。”
“我恨我是女儿身,否则我要上边关杀敌去。”福园郡主神色傲然。
谢云初接话道,
“郡主,即便不是女儿身,您想做什么也可以尝试呀,早年边关不也有女子军么?”
福园郡主一听眸色闪亮,“我也听说过,不瞒你说,我当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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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这个念头,就是怕我母妃不肯。”
谢云初笑,“不做女子军也有别的行当,您这么喜欢打马球,干脆开个马球场,时不时组织几场马球比赛,咱们都跟着您凑乐子,久而久之,人人去您那竞技,也是一处产业了。”
福园郡主闻言登时抚掌起身,“妙啊,真是妙计!”
“初初,你怎么想到这么妙的点子,我就去寻地儿,我要组建一只马球队。”
福园郡主风风火火往外走,谢云初留她不及,那头王书琴听了也是脑门一热,提着裙摆跟在福园郡主身后跑,
“我也去,我也去,我入份子钱!”
三太太眼前一晃,只见两位姑娘溜得没影,也是哭笑不得。
“对了,我过来是与你商议一件事。”她掏出一道帖子递给谢云初,“二月十六是你的寿宴,我打算替你办一场,这是宾客名录,你瞧瞧,可有缺漏?”
谢云初闻言顿感头大,“您已经够忙了,我一晚辈劳您操持,实在是不像样,依我看,便算了。”
“二十整寿岂能算了?”
说是整寿其实也不过是虚岁。
前世这个时候国公府正在守丧,她二十寿辰几乎是无人问津,王书淮那时在江南,想是下人提醒给她捎了一件礼物,也就这么过去了。
今生太不一样。
“倒并非我拿乔,书淮刚升任户部侍郎,我便大张旗鼓办寿宴,没得叫人说我轻狂,您若是有心,便请姻亲邻里吃一顿小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