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正纳闷儿着,迎面碰到秋瑶,季然就把人叫住了,“安儿现在何处?”

“咦?主子您不是跟少爷一起的么?怎么从那头过来?”秋瑶看到季然却是愣了,纳闷儿的转身看看后头,又回身看看季然,和他身边的白沐颜。

然而一听季平安跟冒牌货在一起,季然心头当即就是一咯噔,跟白沐颜交换了个眼神,继续问道,“老爷子呢?”

秋瑶表情更是写满了奇怪,“主子您没事吧,老爷子跟少爷,都跟您一起在书房玩儿唱戏啊?”

好嘛,人质有多了一个。

季然心窝子都凉了,没再说什么,带着白沐颜就直奔书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秋瑶,半天没从混乱中回过神来。

一路快走赶到书房,果然就听里面正咿咿呀呀的在吊着嗓子,偶尔夹杂着两声老爷子的叫好声,孩子纯兴奋式的哈哈声。

季然跟白沐颜对视一眼,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绕了个方向,那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里面瞅,确定里面那个冒牌货跟两人质隔着距离,而且背朝大门的方向,两人这才绕回正门,季然抬脚就把门踹开冲了进去。

而白沐颜却身手极快,身影一闪就掠了进去,一脚揣在冒牌货背心,直接一个压肘,把人给脸朝下拍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把屋里的老爷子跟季平安都吓了大跳,等看到两个季然,爷孙俩都震惊的瞪大了眼。

不过季然却顾不得跟爷孙俩解释,潜在危险一解除,季然就直接走到冒牌货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抬起他的脸来,手指顺着颊边摸摸索索,随即刷地就撕下张面皮来,而面皮之下的脸,唇红齿白眉目俊朗,却完全跟季然不搭边。

“饶命!大人饶命啊!”那人见事迹败露,先是愣住,随即就开口求饶起来,“小的就是一戏子,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们告诉我装个一两天随便找个借口溜出去就是,我,我我……我真是……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就是一时财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这人一被吓,都没等两人审问,语无伦次的就自己交代求饶了起来。

两人压根儿懒得跟他在这里废话,白沐颜直接把人给提拎起来,拖着就往门外走。

“此人本相先带走,季大人就不用跟着了,留在家里善后吧。”白沐颜说着,已经拖着那人走出了门。

季然也不跟他客气,只点了点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老爷子懵逼了半天,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问了出来。

然而季然却顾不得跟他解释这些,“爷爷,你会写字吗?”

“爷爷都没上过几天学堂,哪里会写字啊,就画一手鬼画符,还是个偷师不全的半吊子。”老爷子愣了愣道,还想继续问刚才的事,季然已经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了,他忙追了两步,“季哥儿,你这是干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季然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脚下却走得飞快,走着走着还跑了起来。

季然一路跑出家门,在闹市街那边才找到了代写书信的摊子,喘了两口粗气便走了过去,掏出两个铜板拍在小桌上,对着小桌边坐着的弓背老头道,“大爷,一封书信。”

“好嘞。”老头把铜板扫进木匣子里,随即铺纸磨墨,“公子想要写什么样的,是给家中父母,还是妻儿亲朋?”

“我念,你写。”季然道。

老头点点头,提起毛笔蘸了墨汁,便悬腕于纸上,等着季然开口。

“臻哥,回戈陷阱,京都告急,性命攸关,速回。”季然言简意核,“落款,季然。”

老头显然是没遇到过这么敷衍简洁的书信,一时还愣着回不过神来。

“写啊,愣着做什么?”季然催促道。

“好好,这就走。”老头这才回过神来,忙开始将内容写于纸上。

季然连信封都没要,直接拿过信纸吹了吹墨迹,便折叠收了起来,转身打道回府。回去之后也没干别的,一个人抱着陆臻的牌位躲在房间,点香烛,少冥币,将书信拿出来读了一边,随即扔进了火炉子。

“臻哥,我不会请魂,就知道这么个土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你要是收到,一定速回,千万不要贪找什么还阳石,那都是陷阱,菩萨保佑,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季然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第108章 托梦

等待是相当磨人的一件事,季然虽然用了烧纸请魂,但也知道,这种行为都是通俗流传下来的迷信传统,在大家的认知里,不过是一场祭奠已故亲人的小型仪式罢了,说是烧给谁,就是谁得,可是谁知道呢。所以他心里非但没松口气,反而更忐忑,一会儿担心这办法压根儿没用陆臻收不到,一会儿又担心陆臻收到了,但却已经落入那什么巫师的魔爪不能赶回来,心情浮躁的根本坐不住。

他这一脑门子想着的都是陆臻的事,对于外界的事情都没了功夫关注,倒是白沐颜期间来了府上一趟,他才得知,高邑一家跟玉宁公主,已经双双被羁押下了大牢,只得谋逆之罪坐实,就判刑处决。

谋逆大罪,那是要株连九族的,高邑一家除了老弱妇孺,男丁无一幸免,而玉宁公主情况特殊,他夫家身份,也不可能一并诛连,所以皇帝只是让对方出示了和离书撇清身份作罢。比起高邑那边拖家带口,玉宁公主这边还真是独来一人一身轻。

而这次事关谋逆,就算是太后苦求,皇帝也没再给面子。

“那丁大人中毒案,有进展了吗?”季然现在听到玉宁公主四个字都觉得污耳朵,下意识的就转了话题。

“嗯。”白沐颜点点头,“已经调查清楚了,丁大人的确是中毒,但根据调查,他中的乃是慢性毒药,只是刚好赶在那个时候毒发而已,不想却给了有心人大做文章的机会,借题发挥。”

“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季然下意识的问道。

“户部尚书张启忠,此人乃是三皇子派系,跟太子党的人一直是明争暗斗,跟赵侯爷更是一向不对付,逮着机会要不趁机置人于死地,都对不起这死对头的关系,至于你,原本只是因为利益关系看你不顺眼,想要打压你罢了,之后见你跟……赵世子交好,就动了杀心,跟你仇家高邑,也算是不谋而合。”白沐颜冷哼一声,“只是此人素来狡猾,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虽然都知道跟他脱不开干系,却找不到明确证据将其拿下,一应责任,都被他顺水推到了高邑头上。”

白沐颜没坐多久就告辞离开了,季然理着对方带来的消息,就抓到了一个重点。陆婆子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次高家败了,她跟她女儿却没事,这么一来,非但没从根本解决问题,反而又拉深了仇恨值,这坑爹的……

不过眼下,季然压根儿没心思纠结这些,比起陆婆子母女这糟心事,他现在更担心陆臻。这眼看着距离那天烧纸请魂都过去好几天了,陆臻却始终不见回来,他这心是越来越没底,有个人在这里聊天还好,白沐颜一走,剩下他一个人,就又开始心绪难安起来。

时间拖得越长,季然就越是焦灼不安,别说上衙,在家里都呆不住,见天魔怔了似的往城门跑,常常一守就是一天,风雨无阻。

老爷子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事,还是之后发现季然情绪不对才问的,知道后也难免为陆臻担心,但看着孙子见天的往城门跑,却也觉得孙子傻气,这鬼魂又不是活人,那需要去城门守着呢,他也因为问过季然,但季然的回答是,他只是想早那么一点点确定陆臻安然无恙,提前一点看见陆臻找到陆臻,或者是让陆臻看见自己也行,因为在家里苦等无果的日子实在是太煎熬。

季然根本不敢去想陆臻有可能已经落到巫师手里,鬼傀什么的,更是不敢想,连念头都强迫自己不能有,每天就魔怔的坚守着一个信条,陆臻一定会平安回来。

“季大人,又来城门等人呢?”

几天混下来,守门士兵都混脸熟了,季然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站得近的士兵就跟他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

“是啊。”季然对士兵笑了笑,便拢着衣袖站到了路边的老位置,不会挡道,也不影响视野。

不过这些天天气都不怎么好,自打中秋过后,就一直阴雨绵绵的,昨儿个晴了一天,今天季然匆忙就忘了带伞,结果半道就再次下起了雨来,天幕拉着细细密密的银丝,他往那一站,都没一会儿功夫,头发外衣就都被雨水给濡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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