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声一愣,以为听错了:“他和、是那个,那个住在外城的先生?”
杨少廷点一点头:“乱得很,他爹不要了,他便带着那个唱歌的,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莲声这才如梦初醒地:“他原来、他原来要我去和那个先生学、学唱歌……”
杨少廷的手滑向莲声的腿腹,揉捏了良久,才又开了口:“自己没本事抢他爹的东西,倒寻思我的人!”他扬起下巴,凶神恶煞地:“往后再不准做这种事,倘我出了什么事情,死了也罢了,好歹死在你前头!”
莲声的腰向前一直,要去捂杨少廷的嘴:“少爷,你不要乱讲话呀!”
谁知莲声话是柔的,然而力气太足,他伸着手,一个合身,竟把杨少廷撞倒在了床上。
杨少廷猝不及防,被撞得倒着直咳嗽,却见莲声俯过了身过来,要捡他起来。莲声的睡袍腰带已然没了用处,前襟敞开,胸前的皮肤饱满着,经顶上的灯光照射,晕出一些黯淡的光。他结结巴巴地:“少爷、少爷,我不是有心的……”
杨少廷的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他通红了脸,咽了口唾沫:“莲——”
谁知唾沫咽岔了道,又要死要活地咳了起来。莲声神色慌张地,赶紧扶了他起来,跪坐在床上,将少爷抱在了胸前,温热地贴着,仿佛杨少廷才八九岁一样地,慢慢地给他顺:“少爷,不气了,不生气了……”
可他不知杨少廷经他一抱,立即从头红到脖子,他一口气吊在喉咙里,算是彻底顺不了了。
三十一、长相冤
得愿今年十六岁整。原来纤瘦的脸蛋,由于下巴颌与颧骨的发育,变得端正起来。然而肤色一贯的白,他的雀斑还是横过了鼻梁,摆不出严肃的模样儿。
他如今很能担当些事情,从前跟在莲声屁股后头喊“二老板、二老板”,现如今莲声带着他——当然亦有杨少廷的协助——一同在遥坞,搞了个新茶楼,他自己倒成了二老板。
剪彩完了的那一日,他同莲声一起,到了杨少廷专在遥坞修建的府邸。莲声的脚步很快,见了杨少廷,便明显地欣喜起来。莲声的欣喜是遮掩不住的。他的眼睛弯起来,同时看着杨少廷,小跑了过去,道:“呀!在这儿!”
得愿便也去看杨少廷,杨少廷站在窗户边儿,穿的西服裤子,肩带绷紧了,领带却松散着,见了莲声,他也不动,直至莲声站在他跟前儿了,他便将莲声的脸蛋一捧:“慢!真是慢!不过剪个彩,搞得这么久?”
莲声好似很不好意思,只环着杨少廷的腰,小声地:“少爷,德愿在后头呢!”
得愿确实在后头看着,心里头翻起一些波澜。他不常见莲声如此地笑,便更加仔细地去研究杨少廷:他发觉此人生得比较投机取巧,怎么好看便怎么长。得愿也是在此日头一次萌生了美的意识:他长得没有杨少廷漂亮。谁知杨少廷这时候正巧也看着他。杨少廷的下巴微微地扬起来,好似明白得愿的眼神。他的手转而按在莲声的脖子上,将莲声重重地搂进了怀里。
得愿闷闷不乐了几天,莲声惶惶然地去询问杨少廷:“少爷,你晓不晓得他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