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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微笑着,对小夭说:“你的蛊,解了!从今往后,你和我再无一丝关系!”
相柳轻轻地把桃花舟推到了獙君面前:“明日清晨,她就会苏醒。”
獙君完全明白了,小夭和相柳种了同命连心的qg人蛊,所以相柳能救小夭,等小夭生机恢復,相柳又为小夭解了蛊。其实,他并不是解了蛊,而是用命诱杀了蛊,这种同归于尽的解蛊方法,也只有九命相柳能用。
獙君拿出随身携带的玉山灵药:“需要我帮你治疗吗?”
相柳笑说:“谢了,不过这些药对我没用!”
獙君不安地问:“你的伤……我能为你做什么?”
相柳淡淡道:“不必如此,你应该明白,面对轩辕大军,多一命少一命,无所谓!”
獙君黯然。
相柳说:“你倒的确能帮我做一件事。”
獙君立即说:“好!”
“如果日后有人问起小夭体内的蛊,你就随便撒个谎!”相柳笑了笑,好似云淡风轻的说:“小夭曾说,此生此世永不想再见我,今夜之后,我和她再无关系,我也永不想再见到她!”
獙君怔怔的看着相柳,一会后,一字字道:“我会请王母帮忙,就说蛊是王母解的,你放心,今日之事,除天地之外,就你我知道,我永不会让小夭知道!绝不会辜负你的安排!”
相柳苍白着脸,捂着心口,笑着欠了欠身子,獙君无言以对,只能郑重的回了一大礼,表明他一定坚守承诺,决不失言。
相柳看看天色,东边的天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告辞了。”
獙君早已跳脱红尘,超然物外,此时竟有几分不舍:“听闻最近战事非常吃紧,你这次来玉山只是为了救小夭?”玉山虽然不理外界纷争,但最近颛顼举全国之力攻打共工,共工军队危在旦夕,獙君还是知道一点。
相柳笑道:“不过是忙中偷闲,出来玩一趟而已!”说完,他对獙君笑抱抱拳,跃上了雕背,刚要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挥挥衣袖,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舞而下。
雪花落在白色的海贝上,海贝快速的消融,上面的血咒也都渐渐变回了血。不一会儿,海贝和血都融入了瑶池,随着水波dàng漾,消失不见。
这一次,所有关于他的痕迹都被彻底消除了,就如美丽的雪,虽然真实的存在过,也曾耀眼夺目,可当太阳升起,一切都会消失,变得了无痕迹。
相柳最后看了一眼小夭,驱策白雕,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东方飞去。
漫天朝霞,焚彩流金中,他去如疾风,白衣飞扬,身姿轩昂,宛若天人,獙君想说“珍重”,可一句简单的送别语竟然重如山岳,根本说不出口,这一别,也许就是碧水洗血,青山埋骨,永无重逢时,不知为何,獙君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他眼中含泪,用激越悲凉的歌声为相柳送别:
哦也罗依呦
请将我的眼剜去
让我血溅你衣
似枝头桃花
只要能令你眼中有我
哦也罗依呦
请将我的心掏去
让我血漫荒野
似山上桃花
只要能令你心中有我
……
相逢犹恐是梦中
小夭醒来时,看到窗外阳光明媚,桃花盛开。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却肯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小夭用手捂住了眼睛,早知连死都会这么艰难,当年无论如何,都不该把蛊种给相柳!
半晌后,小夭披衣坐起,扬声问道:“有人吗?这是哪里?”
绯红的花影中,一道白影飘忽而来,一瞬间,小夭几乎忘记了呼吸,待看到一双碧绿的眼眸,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问道:“烈阳,我怎么会在玉山?”
“你生病了,颛顼送你来请王母救治。”
颛顼说她生病了?那就是生病吧……小夭问:“颛顼呢?”
“走了。”
小夭放下心来,问道:“王母救了我?”
烈阳不说话,化作白色的琅鸟,飞出了庭院。
獙君走了进来,含笑道:“你的身体本就没有事,气息虽绝,心脉未断,王母看出来你可以在水中换息,把你沉入瑶池中,借了你一些玉山灵气,你就醒来了。”
小夭苦笑,必死的毒药竟然毒不死她,她和相柳的这笔jiāo易,让她都好像有了九条命。只是,这么活着,又有何意义?
獙君看小夭神qg悲苦,温和地说:“你在玉山住一段日子吧!王母时日无多,即使黑帝陛下不送你来,我也打算去接你。”
小夭震惊地看着獙君。
獙君平静地说:“不用难受,有生自然有死。”
小夭想了想,也是,当生不可恋时,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小夭说:“我想见王母。”
獙君说:“王母这公儿神志清醒,我带你去。”
王母正坐在廊下
', ' ')('赏花,看到小夭,未露丝毫惊讶,反而招了招手:“小夭,用过早饭了吗?一起吧!”
小夭几曾见过如此和蔼可亲的王母?如果不是獙君和烈阳都在,她都要怀疑有人在冒充王母。
小夭从到王母下首,端起桃花蜜水,喝了几口。
王母喝的却是酒,她一边喝酒,一边翻看着一片片玉碟,玉碟上绘着女子的画像,画像旁有小字。
王母看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把一盒子玉碟扔到地上,侍女忙去捡起来。一个素衣女子从桃花林内走来,对王母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哪天就醒不来了,你必须做决定了。”小夭记得她叫水荭,负责看守玉山的藏宝地宫,很少露面,小夭住在玉山的七十年,只见过她三四次。
王母仰头灌了一杯酒,把玩着空酒杯说:“你也知道我都要死了,还不让我清静几天?”
水荭把装玉碟的盒子捧给王母:“我让你清静了,等你死了,我就不清静了!”
王母道:“都是好好的姑娘,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想当王母。”她拿着枚玉碟,刚要看,又放下,盯着小夭,问道:“小夭,你可想过日后?”
小夭茫然地问:“什么?”
王母悠悠说:“有时候,茫茫天下何处都可去,心安处,就是家;有时候,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甚至不惜一死解脱。玉山,不是个好地方,却遗世独立,隔绝红尘。小夭,你可愿意留下,做王母,执掌玉山?”
王母的神qg好似已经知道了一切,小夭眼眶发酸,这天下尽在颛顼手中,就算她想huáng泉碧落永不相见,却连躲都无处可躲,也只有遗世独立的玉山能给他一方容身之处。
小夭说道:“我愿意!”
王母拍拍手,对水荭说:“好了,事qg解决了,你可以消失了。”
水荭看着小夭,叹道:“没想到,最不愿意留在玉山的人竟要永远留在玉山。”水荭收起玉碟,翩然离去。
烈阳飞落在桃花枝头,说道:“小夭,做王母就意味着永生不能下玉山,一世孤独,你真想清楚了吗?”
小夭说:“我想清楚了,天下虽大,我却无处可去,留在玉山做王母,是我唯一的归宿。”以前,她贪恋着外面的绚丽景致,可如今,失去了一切,所有的景致都和她无关,她累了,隻想有一处安宁天地,打发余生。
烈阳不再吭声,獙君想反对,却想不出理由反对,也许走到这一步,终老玉山的确已是小夭唯一的归宿。
王母看没有人反对,说道:“三日后就昭告天下,新的王母接掌玉山。”
从玉山回来后,颛顼命人在神农山仔细查访,终于在神农山找到了一处适合小夭沉睡的湖泊。
颛顼召集高手,用神器设置了层层阵法,既可以让灵气充裕,又可以保护小夭。待一切布置停当,颛顼亲自来玉山接小夭。
上一次来见王母时,因为王母重病,王母是在起居的琅琊dong天见的黑帝,这一次侍女却引着颛顼一行人向玉山的正殿走去。
一路行来,傀儡宫女来来往往,正在布置宫殿,一派欢庆忙碌的样子。
颛顼不解,问道:“王母的身体大好了吗?”
侍女恭敬地回道:“娘娘的病越发重了,已经不再见客,不过娘娘已经选好了继任的王母,现在玉山一切事务由新娘娘掌管。”
颛顼诧异地说:“原来新王母已经接掌了玉山事务,怎么没有昭告下下?”
侍女道:“定的是十九日昭告天下,举行继位仪式,就是明日了。”
颛顼还是觉得怪异,不过王母行事向来怪诞,不能以常理度之。
行到殿门前,侍女止步,水荭迎了出来,向颛顼行礼:“玉山执事水荭见过黑帝陛下。”
颛顼谦和有礼地说:“今日第一次见新王母,竟然没有准备任何贺礼,空手而来,实在抱歉。”
水荭道:“是玉山失礼,让陛下不知qg而来,陛下莫要见怪才好。明日举行继位仪式,陛下若有时间,不妨逗留两日,观完礼再走。”
颛顼踌躇,玉山地位特殊,王母又对他有恩,能邀他观礼,也是玉山对他的敬重,可如今蓐收和共工的战事已到最后关头,今日来本就是百忙之中挤出的时间,原打算谢过王母后,接了小夭,立即离开。
水荭道:“陛下先不忙做决定,不管走与留都不在这一刻。陛下,请!”
颛顼跨进殿门,看到幽深的殿堂用珠帘分了三进。两侧的十八扇窗户大开,一侧是千里桃花倚云开,一侧是万顷碧波连天际,气象开阔美丽。
隔着三重珠帘,在殿尽头,有一位白衣女子,倚窗而站,手内把玩着一枝绯红的桃花。她好似在欣赏烟波浩渺、青山隐隐、白云悠悠的景致,又好似在焦灼不耐地等人,手指无意地将桃花瓣扯下,那桃花扯之不尽,已经落了一地。
颛顼心内暗思,不知这位新王母又是个什么样的怪xg子。
随着颛顼的走动,侍女掀开了一重重珠帘,当
', ' ')('侍女掀起最后一重珠帘时,恰一阵疾风从窗口chui入,把白衣女子脚下的桃花瓣全chui了起来,就在桃花满殿飞舞中,白衣女子徐徐回过了身来。
颛顼本已挂上客气有礼的微笑,刹那间,他笑容冻结,震惊地叫:“小夭——”
小夭走到殿堂中央王母的御座前坐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陛下,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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