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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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的箭术足以让信天翁妖明白,长着两隻翅膀可没什么大不了!可相柳身有重伤,她担心相柳,顾不上看信天翁妖,目光一直紧紧地锁着少年。

相柳和少年快速地过了几招,不过一瞬,已经分开,又恢復了对峙的qg形,只不过少年胸膛剧烈地起伏,目光冰冷骇人,相柳却很闲适,微笑着说:“小夭,你可还认得这隻小野shou?”

小夭也觉得少年似曾相识,盯着少年打量。少年听到小夭的名字,似乎有些动容,可此时他就如在一隻猛shou的利爪下,根本不敢擅动,没有办法去看小夭。

小夭看到少年少了一隻耳朵,终于想起了他是谁,那个坚持了四十年,终于获得自由的奴隶。小夭高兴的跑向少年:“喂,你怎么做杀手了?我是小夭啊!你还记得我吗?”

相柳没有阻止她,如同纵容幼崽去探索危险的大shou,并不像打扰孩子寻找点乐子,他只是紧盯着少年,但凡少年露出攻击意图,他必定会瞬间杀了少年。

少年也感觉出相柳暂时不会杀他,他害怕引起相柳的误会,不敢动,隻把目光稍稍转向小夭,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不过显然因为不经常做微笑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僵硬。

少年说:“我是左耳。”

小夭说:“你用的是我起的名字呢!你还记得我?”

左耳说:“记得。”他永不可能忘记她和另一个被她唤做——“邶”的男子。

小夭问:“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你的钱,花完了。饿肚子,很饿,快死了。杀人,有钱。”

小夭愣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对相柳说:“他竟然用十八个字就说完了几十年的曲折经历,和我是两个极端,我至少可以讲十八个时辰。”

相柳笑了笑,说:“你肯定十八个时辰够用?能把一隻猴子都bi得撞岩自尽,十八个时辰不太够!”

左耳看相柳没有反对,跑过去,抱起苗莆:“给你,不要你的钱!”

小夭检查了一下苗莆,还好,只是受伤昏迷了过去。小天给苗莆喂了一些药,把苗莆移进船舱,让她休息。

相柳质问左耳:“你为什么没有杀苗莆?”

小夭走出船舱:“是啊,你为什么没有杀她?”以左耳的经历和xg子,既然出手,肯定狠辣致命,可苗莆连伤都很轻。

左耳说:“她身上的味道和你以前一样。”

小夭想了想,恍然大悟。那时候,邶带她去花妖的香料铺子里玩,她买过不少稀罕的香露,因为觉得新鲜好玩,自己动手调配了十来种独特的香,送了馨悦四种,阿念四种,她自己常用一种被她命名为“梦”的香,后来看苗莆喜欢,就送给苗莆用,她自己反倒玩厌了,不再用香。

小夭有些唏嘘感慨,叹道:“我都很久不玩香了,没想到几十年了,你竟然还记得?”

左耳说:“记得!”那时的他,有脏又臭,人人都嫌弃畏惧地闪避,连靠近他都不敢,小夭的拥抱是他第一次被人拥抱,他一点不明白小夭想gān什么,但他永远记住了她身上独特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幽香,遥远又亲近,犹如仲夏夜的绚烂星空。

小夭不得不感慨,人生际遇,诡秘莫测!缘分兜转间,谁能想到她几十年前无意的—个举动竟然能救苗莆—命?

相柳问左耳:“谁雇佣你杀小夭?”

“不知道。阿翁说她会杀另一个人,让我去杀她。”左耳指了下船舱里的苗莆,“事成后,阿翁给我十枚金贝币,她说我可以去乡下买间房子和几亩地,娶媳妇生孩子。”

小夭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恼火地说:“什么?她才给你十枚金贝币?我怎么可能才值那么点钱?你被她骗了!”

左耳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愧疚不安地说:“我不知道是你,我不该答应阿翁。”

小夭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这不是大家部活着吗?”

一声清亮的雕鸣传来,白雕毛球双爪上提着一隻信天翁飞来,得意洋洋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圈,还特意衝着小天叫了两声。小夭这会儿才理解了相柳起先的话“二对二”,二是指他和毛球,而不是小夭,他都不屑把小天算作半个。

毛球炫耀够了,收拢双翅,落在甲板上,一爪站立,一爪按着信天翁。

信天翁瑟瑟发抖,头贴着地面,哀求道:“我实不知道西陵小姐是相柳将军的朋友,求相柳将军看在大家都是妖族的分儿上,饶我一命,以后绝不再犯。”

相柳说:“雇主的身份。”

“我不知道。对方肯定明白西陵小姐身份特殊,和我的接触非常小心,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声音很有可能是假的。”

相柳冷哼一声,毛球爪上用力,信天翁惨叫,急急地说:“有一幅写在里衣上的歌谣,对方说,拿给西陵小姐看,西陵小姐就会听话。但我和左耳都不识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识字是贵族才特有的权利,别说信天翁妖这个làng迹天涯的杀手,就是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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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内的不少将领,都不识字。

毛球用嘴拔了一撮信天翁头上的羽毛,信天翁惨叫着说:“别的真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将军饶命……饶命……”

小夭说:“不必迫她了。如果我真死了,的确没有线索可以追寻,但我没死,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查。”

相柳问小夭:“想出是谁了吗?”

小夭神qg黯然,说道:“音珠里是璟的声音,里衣上写的是我唱给璟的歌谣,就连里衣的布料也是璟一直喜欢用的韶华布,想杀我的人一定和璟很熟悉。我不能确定,但大致有些推测。”

毛球扑扇着翅膀,对相柳兴奋地呜叫,相柳对毛球点了下头,小夭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毛球的利爪已经cha进了信天翁的身体。它叼起信天翁,背转过身子,藏到船尾去进食了。

相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左耳也是平静漠然地看着,就好像毛球真的只是捉了一隻普通的信天翁吃。小夭在深山里待了二十多年,看惯了shou与shou之间的捕杀,她明白,对妖族而言,这只是正常的弱rouqiáng食。其实想得深刻点,人和妖的分别,只不过一个是弄熟了吃,一个是生吃活吞,可听着船尾传来的声音,小夭还是有点不舒服,她对相柳说:“我知道你又要嘲讽我了,不过,你能不能让毛球换个地方进食?”

相柳瞥了小夭一眼,说道:“毛球,听见了吗?”

毛球不满地哼哼了几声,抓着信天翁飞走了。

没有了嚼骨头的嘎巴声,小夭长长吁了口气,得寸进尺地对相柳说:“你做个小法术,用海水衝洗一下甲板呗!血腥味你闻着也不舒服啊!”

“我不觉得。”相柳倚在栏杆上,显然不打算照顾小夭的不舒服。

左耳却提了水,开始刷洗甲板,小夭很是感动,一边感慨妖和妖真实不同,一边和左耳一起gān活。

gān完活,小夭饿的眼冒金星:“有吃的吗?”

“有!”左耳跑进船舱,端了一堆食物出来。

小夭拣了块y凉处,和左耳一起吃饭。

待吃饱了,小夭拿了酒碗,边喝边问:“我不是告诉你可以去神农山找颛顼吗?你饿肚子时为什么不去神农山呢?”

“太远了,饿得走不动,后来有了钱,有饭吃,就没去。”

小夭估摸着那时候他已经到了东海,没有坐骑,想去神农山的确不容易,“原来是这样。”

左耳问:“颛顼是谁?”

世人都知道黑帝,可知道黑帝名字的人倒真不多,小夭说:“他就是黑帝。”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你叫他‘邶’。”左耳在奴隶死斗场里见过好几次邶,可邶都是狗头人身,左耳并不知道邶的真正长相。

小夭下意识的看向相柳,相柳也恰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一触,小夭立即回避,小夭对左耳说:“他死了。”

左耳冷漠的眼睛内流露出伤感,在他的心里,邶不仅仅是他的同类,还是指引他重生的老师。很多次重伤倒下,觉得再没一点希望时,看到邶坐在看台下,静静地看着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邶的存在,本身就差传递着温暖和希望,他总能再一次站起。左耳对小夭的感激和亲近,不仅仅因为小夭给予了他一个拥抱和一袋钱,还因为小夭和邶的关系,小夭接受他的同类,是他同类的朋友。

左耳问:“你会想念他吗?”

小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左耳非常固执,盯着小夭,又问了一遍:“他不在了,你会想念他吗?”

小夭道:“会!”

左耳笑了,对小夭说:“他会很开心!”

小夭盯着相柳说:“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在乎别人的想念?他根本不在乎!”

左耳面容严肃,明明不善言辩,却激动地说:“我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怕死,我们什么都不怕!可我们怕黑!如果我死了,有一个人会想念我。”左耳手握成拳头,用力的砸了砸自己的心口,“这里就不会黑了,很明亮!很开心!”

小夭问相柳:“他说的对吗?”

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夭,轻佻地问:“难道你竟然想相信?我完全不介意!”

“我疯了,才会相信!”小夭哈哈大笑,用夸张的声音和动作打破了古怪的气氛,她对左耳说:“你会开船吗?会开的话,送我们回陆地吧!”

“会开。”左耳扯起帆,掌着舵,向着陆地的方向驶去。

小夭走到相柳身旁,说道:“至少要四五天才能看到陆地,海上就我们这一艘船,很安全,你正好可以养伤。”

相柳眺望着大海,沉默不语。

小夭以为他拒绝了时,听到他说:“也好。”

相柳指了指在认真驾船的左耳:“回到陆地后,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让他继续四处流làng,去做廉价杀手?日子长了,他要么变成真正的浑蛋,要么被人杀了。”

左耳的耳朵很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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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相柳的话,不满地反驳:“我能吃饱饭!”

小夭笑看着左耳:“你能为信天翁妖gān活,也能为我gān活吧?我也能让你吃饱。”

左耳很慡愉地说:“好,我帮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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