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学长学姐,他们这群大一的新成员,都乖乖坐在绿茵场上。
许苏白把单反相机交给一名学长,跟他说了几句话。
学长摆出个“ok”的手势。
许苏白颔首,涌进人堆里,挨着云栖久坐下。
第一个游戏,叫做“twotruesandonelie”,让人分享自己的三个爱好或者经历,其中有两个是真实的,一个是杜撰的。
团长一问,想让谁第一个出来分享,底下就异口同声地喊:“许苏白!”
许苏白似乎有些讶异:“我?”
云栖久捂嘴偷笑。
刘章当初提出这个游戏时,她就知道,许苏白肯定是逃不掉的。
许苏白也不扭捏,站起来,走到团长旁边,接过扩音器。
他似乎有点苦恼地思索了下,视线往下方一扫。
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徐徐开口:“我的画,画得还挺不错的。”
这一点,无人质疑。
许苏白他妈妈就是著名画家,听说许苏白小时候的画作,还曾拿过奖呢。
只是自打他妈妈过世后,他就没再拜他人为师,继续学画而已。
许苏白又说:“我养了十三条蛇,其中有五条是出生不满两个月的蛇宝宝。”
众人一阵唏嘘,猜测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他们可从未听说过,许苏白有养蛇的爱好。
最后一个,许苏白稍作停顿,笑容添了几分嘲讽:“我谈过很多次恋爱。”
他这话一出来,大伙不约而同地露出喜色。
有人说:“你这也太好猜了吧!”
还有人说:“这一局要是有人输了,我直播倒立喝水!”
团长打了个“停”的手势,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哪用想啊,第二个肯定是假的!”一个男生大声说,怂恿其他人,“觉得第二个是假的,举手啊!”
于是,一群人唰唰唰地举起了胳膊。
许苏白居高临下地睥睨众人,若有似无地轻嗤一声,被喧闹声所掩藏。
但云栖久眼尖地捕捉到,那一瞬间,他表情的变化。
轻蔑,冷傲,目空一切。
他那种颓丧的情绪转瞬即逝,又变回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
团长扬声:“大家都觉得,第二个是假的吗?”
众人齐声喊:“是!”
团长:“有没有觉得第一个是假的?”
无一人举手。
团长:“那第三个呢?”
一个男生皱了下鼻子,哂笑:“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由始至终都不动声色的云栖久,手指动了动。
众所周知的事,一定是真相吗?
从未对外提及的事,就不可能是真的吗?
许苏白那时跟她说,他与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她可以相信他本人所说的话?
云栖久忖度思索,犹犹豫豫。
团长对这效果不太满意:“所以,第一个这么容易就被猜出来了?”
云栖久深吸一口气,猛然抬头,对上许苏白的眼睛。
他恰好在看她。
她在他的注视下,举起了手。
她举手的样子,认真得可爱。
五指并拢,手臂举得高高直直的。
“第三个是假的。”她脆生生道,胸腔起伏,心脏在狂跳。
周围吵吵嚷嚷的。
有人在笑话她:“还真是又傻又天真。”
云栖久不在乎他们是怎么说的。
她直勾勾地盯着许苏白。
许苏白在笑,狭长的凤眸半眯,轻浮浪荡中,带着几许侵略性。
她不由怀疑,自己不慎撞入了他布下的陷阱里。
团长让许苏白公布答案。
许苏白凝视着云栖久,薄唇轻启:“第三个是假的。”
似是在沸腾的油锅里,落了一滴水,众人闹腾起来:“开玩笑吧!”
许苏白“哈哈”笑了两声,笑完,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道:“对,只有第二个,是假的。”
大家这才跟打了胜仗般,说着“我就说嘛”“网上一堆他的爆料”“看他那样,肯定没少谈恋爱”一类的话。
云栖久叹气,放下了手,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被人拱去前面,接受惩罚。
她站在许苏白旁边,左手握着右手臂,忐忑不安。
许苏白侧首看她,目光直白炙热,叫人无法忽视。
云栖久更紧张了。
“和他们相比,你像个异类。”他说,语调听不出波澜。
她心间一颤,瞟了他一眼。
他舔了下微干的唇,嗓音低哑:“我就是个异类。”
“听说你是街舞社的?要不跳个舞吧!”有人用手圈着嘴,大声叫嚷。
“跳舞!跳舞!跳舞!”大家有节奏地喊起来。
团长把手机递给云栖久,让她挑背景音乐。
云栖久搜着音乐。
耳边,走马灯似的,轻飘飘游过一句——“谢谢啊。”
她再抬起头,许苏白已经混进人群里,坐在第一排了。
他在看她,黑亮亮的眼珠,被夕阳上了一层暖色的釉。
音乐声起,她跳的是曾经红遍大街小巷的《gee》。
曲调轻快活泼。
她的动作轻巧可爱,嘴角漾着一抹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