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室人很多,宋听眠窝在角落的椅子上,巴掌大的脸被垂落而下的头发盖住了许多,脸色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苍白。
江烬往里走去,过来陪护宋听眠的夏梦看到他,站了起来。
夏梦和他打招呼:“江学弟。”
江烬却连忙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夏梦没再说话,只识相拿起自己的包。
她看着江烬,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出去。
江烬颔首,夏梦离开后,他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宋听眠身上。
她睡着时很安静,安静到连一点儿呼吸的起伏都不太能听得到,像是一碰就能碎掉的瓷娃娃般,让人忍不住地心生怜爱。
那十杯酒,对她来说已经突破了极限。她却一直都在强撑着,忍着难受,被他欺负了一回。
江烬没力气,慢慢蹲下身来,眸光却始终没离开宋听眠。
他微仰着头,看着她半掩在头发下没有血色的唇,心底生出的愧疚像是疯长的藤蔓,缠绕着他,越勒越紧。
“眠眠。”江烬眸光一动,眼眶通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恳求,顿了一秒,他轻声喃喃,“回到我身边吧。”
宋听眠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夏梦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微微动了一下,她就睁开眼,连忙问她怎么样。
宋听眠摇摇头说没事儿,刚想开口,夏梦就说:“你睡着的时候,江烬来看过你。”
宋听眠:“他怎么样了?”
夏梦:“看起来没什么事儿。”
宋听眠松了口气,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贴在了椅背上。
因为第二天还有早课,宋听眠和夏梦拿了医生开的急诊证明后回了宿舍。离开前,她去看了眼江烬。因为怕打扰他休息,所以没多做停留。
宋听眠原本是想第二天就去医院看江烬,却没想,第一堂课刚下,她和陈朝朝、夏梦刚从教室里出来,就瞧见江烬站在教学楼对面的一颗桐树下。
他长身而立,两只手揣在裤子的口袋里,脸上凌厉,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能看出大病初愈后没什么精神。
宋听眠抱著书,脚步一顿。
江烬没说话,也没往前多走一步,就那样隔着来来往往,望着她。
宋听眠知道他在等她,于是偏过头,对着陈朝朝和夏梦道:“你们先回去吧。”
陈朝朝啧了声:“我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个这么帅的前男友能站在楼门口等我!”
夏梦:“为什么是前男友?不能现男友?”
陈朝朝:“现男友当然要更帅啦!”
夏梦:“嗯……那感觉你得下辈子才能实现。”
陈朝朝打了夏梦后背一巴掌:“去你妈的下辈子!我要这辈子!”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宋听眠笑着,在旁边拉架:“朝朝,我有预感,你马上会有新桃花。”
陈朝朝:“为什么这么说?”
然而,宋听眠没再回答,只小跑着朝着江烬的方向而去。
昨天以后,宋听眠和大家承认了她和江烬的关系。
这事在学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没人不知道,宋听眠和江烬曾经在一起过。
那些曾经追过宋听眠,或者对她一直都有好感的,突然就明白宋听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旁人。
第一任就是江烬这种的绝色。
很难再对谁有兴趣吧。
……
陈朝朝看着宋听眠头都不回一下,开玩笑,冲她喊了声:“宋听眠!你可晚上别回来了!俗话说嫁出去的舍友泼出去的水!你要是回来!得带女婿请我们吃饭哦!!”
这声刚好被江烬听到,他眉梢微微扬起了一些。与此同时,宋听眠隔着人来人往,跑到了他的面前。
昨天的那一吻后,两个人的关系进入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下。
纵然谁都没有去提昨天发生的事,可现在看着彼此的眼神,却不约而同地缠绵起来。
“这就出院了?身体好点了吗?”宋听眠问。
江烬个高,三年没见又好像长了不少。说话时,宋听眠仰起了脖子。
“好点了。”江烬淡淡道,声音听起来却还是有点儿苍白无力。
宋听眠:“那你吃饭了吗?”
江烬:“还没。”
宋听眠:“你想吃什么?”
江烬:“没什么想吃的。”
“没想吃的也要吃饭。”宋听眠想了想,给了建议:“要不我带你去喝粥吧,学校附近有一家粥店味道很好,我每次生病都在那儿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