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神情沉重,心里更是沉甸甸的,顾言手指甲几近陷进肉里。
慕云深继续道:“薛穆、言清,你二人陪伴靖南数年,放眼满朝文武,是我慕家唯一能完全信任依靠之人。我今天要说五点,每一点都至关重要,切记要按我说的办。”
“第一,慕家现在形势特殊,近期我再回集贤院一定会落人话柄,所以只能托病,这样势必无法及时掌握朝中情况。言清,你要负责与谢之寒和林深二位大人传讯,但一定要注意动作隐蔽,不能漏出任何破绽。除此之外,集贤院直学士蒋闻是我门生,我会秘密与其联络,切不能断绝朝中讯息。”
“第二,章太傅现在势必对慕家恨之入骨,这件事绝无可能善罢甘休,即使皇上不处置靖南,章太傅恐怕也会不择手段,以自己的方式报复。因此,靖南的安危至关重要,虽然大理寺卿与慕家有旧交,但在这个关头,不能公然交好。大理寺丞杜光曾欠我一份人情,此人虽不打眼,但却可靠,所以薛穆,你要联系他和一干狱卒,势必要找到足够可靠的人,时刻维护靖南安全,注意他日常饮食用度。”
“第三,金陵慕家宗室那里,经常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倾巢而出、奏折如山,这只会让皇上更加忌惮和不耐。他们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管家,及时给三叔送信,让他们管好自家人,循规蹈矩,不要过问此事,就当作无事发生。”
“第四,薛穆,这件事是慕家连累了你,你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云滇距京师五千里,快马加鞭也至少半月才能传达书信,你必须趁早打算,现在就传信回府,让可靠的人带奏折和信物入京,一旦事情失控,就说土司大人病重,让你即刻回滇,保你全身而退。”
“最后,薛穆被停职,御林军就无法调动了,以慕家现在的护卫怕是难以保护慕府和薛宅安危。而且,除了加强戒备,我们也需主动出击,密切关注章府及其党羽动向。这件事……”
慕云深皱皱眉头,无奈道:“只能交给惊云楼了。”
慕云深说到此处,突然于夜深人静中蓦地传来一道轻浮哼声,众人脸色一变,立马四下张望,这深更半夜,他们在此处密谋,怎还会有他人?!
冯言清眼看都要拔剑追出去了,突然一阵风起,一个高大人影从莫名开启的天窗顺着帘幔滑了下来,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测测冷笑道:“不容易啊,知院大人总算想起我了。”
慕云深脸色一变,有些僵硬地侧过了头。
裴书锦和顾言对视一眼,皆是惊异,这声音虽然阴测测的,但声线着实有点耳熟,顾言盯着那高大身影许久,才犹疑道:“……楚大哥?!”
楚怀璧置若罔闻,轻笑了一声,缓步走了过来,毫无讲究地往慕云深旁边一坐,端起慕云深的茶杯喝了个干净。
慕云深像是见怪不怪,脸色微沉,不耐道:“既然你来了,我便直说了,这些日子靖南、薛穆和慕府上下的安全,就交给惊云楼了,此外,帮我时刻监视章家及其党羽动向。”
楚怀璧往后一靠,烛火闪动了一下,他一袭黑色斗篷,戴着一个黑色描金面具,似暗夜般神秘,看不清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