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头一回,对小侯爷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即便如此……以他的伤势,又能走到哪儿去?

总不能是走到半途晕过去了吧。

长陵正待重新上马,沿途一路找找,突然间听到一个脚步声从桥头的另一端迈来。

她心头一喜,忙回转过身去,道:“你怎么现在才……”

话音戛然而止,来人身量颀长,却不是叶麒的身影。

长陵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盯着一步步走来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梁蔓延开来,“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符宴归温和望过来,面上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我?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从一开始就说过……符和麒的智商是相当的,要不然两个人也不会斗了十几年也不分伯仲……只是有时候小侯爷会赢,是因为符有些信息得不到,所以算不到,同理小侯爷也是一样,总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所以,请不要意外。

第九十八章: 试探

本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长陵戒备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她还没有傻到以为这只是个巧合。

“你知道我会来这儿?”她道:“叶……贺瑜呢?”

符宴归有礼有节地停在她三步跟前,道:“贺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我已命人快马加鞭送他回金陵去治病,他昏迷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我才来此等候。”

“不可能。”长陵斩钉截铁道:“他受伤不假,但不至垂危,他今夜无法与我赴约,只怕与符大人脱不了干系吧。”

符宴归不理会她的出言不逊,他淡淡一笑:“长亭姑娘若是不信,不妨随我一同回金陵城,到时你见了贺侯,再亲自问起,不就能见分晓了么?”

他越是大方坦荡,长陵越觉得他居心叵测,只是这姓符的今夜若不现身,她只会认为叶麒是自己跑路,也不至于怀疑到他身上去……倘若叶麒真落到他手中,他又何必专程来走这一趟暴露自己呢?

莫非他另有所图?

想起叶麒的推测,长陵心头狂跳一下——如果真是付流景,是他已然认出了自己,欲要故技重施,先假作以礼相待,再出其不意,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除之而后快?

念头一起,杀气已经不可抑制地渗了出来——是也好,不是也罢,总归不是什么好货色,既然留他在世上也是阻碍,倒不如就地正法,新仇旧怨一并了结,以免后患无穷。

长陵尚没流露出手的意思,符宴归忽然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还是早点决定,我若是不能早点赶回金陵,贺侯只怕就性命堪忧了。”

刚蕴至丹田的功力稍稍一缓,长陵面色微微一变:“符相此话何意?”

“侯爷方才血流不止,我只能暂时以寒冰指封住他周身大穴,以此止血保命,只是这寒冰指非普通功法所能拆解,”符宴归目光不躲不闪道:“何况,送侯爷回金陵的是朝廷的人,皇上对贺侯也是关心备至,待小侯爷入城以后,自是直奔皇宫由太医诊治,所以,只有我赶回去,小侯爷方能得救啊。”

这话长陵听懂了,意思是:你敢动我,我让贺瑜一起陪葬。

难怪有恃无恐,难怪直言不讳。

“符相……”长陵强行压下满腔怒意,“这算是威胁还是恐吓?”

符宴归连连摇头道:“姑娘误解了,符某句句肺腑之言。”

“好一个肺腑之言。”若目光有实质,此刻符宴归只怕已经活生生被她戳出个七刀八孔,长陵不愿配合他继续做戏,冷冷道:“我与符相不过萍水相逢,陌路之交,此前你曾提议与我联手除掉荆无畏,接近我倒也不足为奇,如今荆无畏已除,不知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你如此费心,深更半夜也要亲自在此等候?”

“不瞒姑娘,我来此等候,确是另有所求。”符宴归安之若素拢了拢袖子道:“我有两件事想肯请姑娘帮忙,只要你愿意相帮,我许诺姑娘,待回金陵后,必定全力救侯爷性命。”

长陵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第一件事,我希望姑娘能继续以荆无畏女儿的身份在金陵走动,如今荆无畏虽倒,荆灿仍逍遥法外,其党羽仍未根除,除此以外,东夏江湖之中亦有不少人只听命于荆家,稍有差池,恐怕会有不少人会去投靠西夏,但此前荆无畏已当众承认过姑娘的身份,只要你肯出面,自然能够打消众人的疑虑。”

长陵面色不变,心中却暗暗惊奇叶麒此前的料事如神。

看她没有出言相拒,符宴归从善如流地走出两步,走到她的跟前道:“第二件事,你若进了金陵,皇上必会将你赐给我,到时还请长亭姑娘在御前答应,嫁给我。”

长陵愣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怒反笑道:“我看符大人是疯了,才会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打从一开始,长亭姑娘随我进金陵,我就同皇上有言在先,你并非姓荆,而是带回来用以对付荆无畏的一枚棋子,当日小侯爷御前求亲,我也同皇上解释过那是我让你去迷惑小侯爷。但你武艺高强,有目共睹,不瞒你说,为防走漏风声,皇上早有将你铲除之心,我此次离金陵之前,已同皇上讲明你我本是两情相悦之人,既是两情相悦,那自然也是同路中人。”符宴归抬头望着夜空零星几颗星子,“我相信姑娘来去自如,只要你愿意,天下间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但是姑娘当日随我离开五毒门,应该不止是想铲除荆无畏一个人吧?”

他回过身来,淡淡一笑:“你若还想进金陵城,或者说……你若还想要小侯爷活命,不妨答应我演这一出戏,你我各取所需,我可以保证此事不会假戏真做,待到武林大会之后,姑娘想要与小侯爷双宿双栖也好,远走高飞也罢,在下绝不阻拦。”

大概是觉得太过荒诞,长陵闻言,反而出奇的平静,她放下牵着马缰绳的手道:“符大人这番话,我听来听去,怎么就没有听出这么做对你的好处是什么?”

“除了在皇上面前圆谎之外,这么做也有我的用意,还是那句话,只有姑娘同意与我合作,我才能如实相告。”符宴归意味深长笑道:“对姑娘而言,我只是陌路的对头,但姑娘在我心中自有一番分量,于公于私,我都不愿见姑娘从此止步于金陵城,处处逼仄受限,难以施为。”

“多谢符大人一番‘心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与人合作。”长陵牵着马转身离开,“你好言相劝也罢,威逼利诱也罢,都是徒劳。”

符宴归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不由追上前去,“你从不与人合作,那又为何与贺侯走的如此近?”

“你错了,我与贺瑜那不叫合作,是他肯为我所用,我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长陵顿住脚步,“符相也可以么?”

“我也可以”四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理智阻止了符宴归的这番冲动,他目光微微闪烁道:“贺侯既然如此一片真情,长亭姑娘难道就甘愿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如果这一刻长陵能回头看,也许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但她没有,只是微微翘起嘴角道:“他若知道我为了救他和你订婚,被你牵着鼻子走,大概现在就会自己去抹脖子……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又何必一厢情愿的去做那种自以为是为他好的事呢?”

符宴归微微一震。

“人自有命数,像叶麒这样病恹恹的一个公子哥能活到现在,当有他的本事和生存之道,未必是符相一人就能决定拯救他或是摧毁他。”长陵神色淡淡,“就算他最后因此死了,那只能说明他气数已尽,反正他一向将生死看得极淡,也不会因此痛苦悔恨……只不过……”

她说到“只不过”时,继续往前走去,“到时,这笔债我可就要把它算到符相身上了。”

*****

抛下这句兵不血刃地威胁后,长陵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骑而去。

实则她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般云淡风轻,她之所以没有一掌把符宴归震个心裂俱废,便是顾忌到叶麒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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