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可啊……”身边另一个婢女,也忍不住,开口说道,甚至还试图上前抢银霜月手里的钱袋。
银霜月一直温和的态度陡然间变了,声色俱厉,“你敢!你们公子怎么交代你们的,是不是要拼死保护我,顺从我,现在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敢阻拦我?!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动手了?!”
正准备动手把她敲晕的婢女垂在身侧的手一哆嗦。
银霜月将一切细微都看在眼里,说完之后,车子正好停下,面前就是这千丘县最大的花楼,彩绸从二楼一直飘到一楼,白天还不是人多的时候,但是也可见楼上雅间有琴音和笑声传出来。
银霜月不再看面前这两个婢女,径直朝着花楼里面走,在王府的时候她被那么多人给拦着,接触不到任何人,她没有办法,但是只要到了外面,只要给了她一点机会,浑水摸鱼是她拿手好戏,今晚就算她身边看不见的地方全都是暗卫,她一样能够借着这鱼龙混杂的场所脱身。
她已经确认她身边之人,都是银冬刻意交代过,她就说,那个小孽障,都下狠心把她名声毁成这般,耽误她这许多年,怎么可能就突然间想通放手,让她天高海阔,真的自由嫁人?
长公主回朝,他又一意孤行放她走,现在定是步履维艰走在刀剑上,这才要人将她看护起来,但按照他那无论如何打也改不过来的阴险性子,若是他真的一朝不慎满盘皆输,这些保护她的人,即刻就会把刀剑对向她。
他死也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那才是银冬那个孽障会做的事。
银霜月想到这里,一甩袍袖迈门槛,知道又被算计,本该是恼怒,她却不自觉地嘴角翘起。
她自己养的个什么东西她最是清楚,一时片刻被迷惑了,却没可能迷惑多时,这样也好,便是银冬不如此,难道她又真的能扔下他在刀上舞,甚至葬身其中还自顾自富贵安乐地活着么。
她焦躁多日的心绪,倒是因为今日的确信变得明朗平静,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逼身边这些人为她所用,她要回皇城。
刀山火海,她与银冬一道闯过无数次,她不会冒然给他带去麻烦,但她会在必要的时候,帮着他铲除那些不肯安分的人。
银霜月提裙进入内间,迎面酒香伴着脂粉的幽香扑鼻。
千辛万苦地将银冬推上那个位子,现如今谁想要拉他下来,她便砍谁的手,谁要敢撼动他的位置,她便要那人万劫不复,真的长公主又如何,还不知谁才是谁的噩梦。
反正到如今她双手血腥无数,黄泉之下早已清算不清了。
银霜月不介意真的做一回索命修罗。
作者有话要说:银霜月:我养的娃子是个套娃。
第54章 长公主饶命!
她踏入楼中, 迎面就把手里钱袋直接扔在老鸨的手里, 十分豪气地一挥手, “好酒好菜, 还有你们这里最别致的小公子都给我叫上来瞧瞧。”
银霜月此刻是易容的状态, 模样属实不堪入目, 但是老鸨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长得如花似玉的谁来这里找公子啊!
倒也没有太过稀奇,只是打量了一下银霜月, 拉开钱袋子看到满满一袋子的银珠子, 顿时眼睛瞪得比银珠子还圆, “哎呦呦,贵客里面请!醉月,快,牡丹亭招待着, 上最好的茶!”
老鸨子一吆喝,马上就有两个姑娘下来, 拉扯着银霜月上楼了。
门外头房梁上马车里的婢女和暗卫们通通傻眼,他们在被派来之前,上头给的死命令, 人不能有事, 不只是不能有生命危险, 而是不能有任何的事情。
今日银霜月进了花楼他们已经是活罪难逃,要是真的让银霜月找了小公子欢快一番,他们这些人, 一个都活不成。
可是他们又不能出手伤她,那样往后追究起来也是个死,暗卫一个个地蹲在房梁上,眼见着各种各样的小公子一个个地进了屋子,实在没办法……他们动不了银霜月,只能对这些个小公子不客气了。
银霜月坐在桌边上,左手边一个身着薄纱妩媚的简直不像个男人的男人,右手边一个故作高冷,脸色崩得活像是死了娘的清冷公子,面前一字排开,各种类型,从少年活泼直朝着她媚眼不断的到沉稳内敛目光深深的,属实是让银霜月花了一次眼睛。
她进来的时候还淡定的心绪,忍不住有点颤。
毕竟这也是她生平第一回 ,面对这么多任人挑选的小公子,这么一看,怨不得自古以来花楼再是上不得台面,也终究是暗地里繁荣昌盛。
这些小公子们,且不说出身如何,是否胸无点墨,就单单这么看着,比那些世家公子也不缺个鼻子少个眼睛,该拿捏的风情甚至比那些自傲的世家公子到位多了,最重要知情识趣,你勾勾手指,便对你款款深情而来,是真是假又有何关系?
他娘的这世上的真情又有几个?就算是真,又能有几年?又有这银钱买来的让人舒心惬意么?
银霜月突然感觉自己先前想要嫁人的路子走岔了,她应当放弃嫁人的思想,养他个一院子的面首,荒唐的又能怎样,名留青史又能如何,今生今世爽利了才是真格的……
不过她激荡的小情绪,在看到了角落里面一个面白如纸唇色却嫣红似血的小公子时候像是被砍掉的脑袋,“咔嚓”就断了。
心突兀地疯跳起来,这个……长得好像十五六岁的银冬啊,连郁郁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银霜月突然间就没了刚才那旖旎的心思,心头突突直跳,她刚才想得美,看到这个神似银冬的小公子,银霜月才想起来,她想嫁人都嫁不成,要是真的养面首,银冬还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
哎,那个小孽障,可叫她怎么好啊。
银霜月低头,正想挥手让这些人都下去,接过面前杯中的水晃了一下,她看到了水中倒影,抬手要打发人的动作一顿,在屋子里小公子的身上挨着个地指过去,指着角落的那个一直郁郁低头的小公子说,“就他,其他的都下去吧。”
那小公子看上去年岁不大,发觉自己被选中了之后,表情瞬间开裂了,惊恐得瞪圆了眼睛,瘪了下嘴似乎想要哭,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头扭开,生生忍住了。
悬泪若泣的模样,更像是每次被她找茬揍了之后,委屈巴巴的小冬儿。
银霜月盯着他看,百爪挠心似的,恶趣味被狠狠地勾起来,手心直痒。
“哎哟,姑娘这眼睛真是尖,这可是昨日才进了院子的小家伙,还干净着呢,”老鸨子笑得活像个母鸡,不过片刻后又说,“不过他干净是干净,性子却烈得很,也没经验,不如姑娘再点一个,留下来一个伺候,也好让会伺候的人来教教这小东西,才好伺候姑娘。”
这种玩法银霜月从前也听说过,但是她当时年岁小,只觉得荒谬至极,但是现在年岁大了……哎,不提也罢。
银霜月连忙清了清嗓子,遏制住自己乱飞的想法,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了,就他。”
老鸨子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害怕那个小公子性子太烈了,冲撞了银霜月,带着人临走的时候,凶神恶煞地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和那小公子说了什么。
屋子里只剩下银霜月和那个站在原地,不肯过来的小不点,她心道作孽了,且不说那么大个小孩子,还没懂什么就干这个,要是遇见个丑八怪不知道怜惜的,亦或者干脆就是个男的,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银霜月想到这里,猛的想起自己现也是个丑八怪,顿时就伸手挡了下脸,她本来不欲这样的,可是她须得借着这小公子达到目的,她就不信,这帮人敢看着她真的眠花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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