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莞尔,也未拆穿她的动作,在停箸时才道:“殿下回京,可曾想过如何回复陛下,这些时日的去处。”
楚染抬眼,“丞相有何高见?”
“殿下去游山玩水,从未见过臣,亦从未来过西北城。”
楚染怔怔出神,“为何?”
“殿下担心与臣亲密过甚会给太子招来陛下猜疑,若回去实话说,岂非害了太子,就连那几名凶手送到陛下跟前,只怕他也不会再信。”陆莳言辞刚正,目不斜视。
楚染明白过来,颔首道:“我明白了,谢陆相提醒。”
“殿下何须言谢,殿下还需晚些回郢都,必不会让殿下失望。”陆莳道。
陆莳的话都是从楚染的角度出发,楚染苦涩一笑,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心底里百般滋味止不住地冒了出来,酸甜苦辣,皆令人神伤。
陆莳应当对她再坏些,就如同在别院里那样将她囚禁起来,或许她就可以硬气得起来,然而陆莳开始为她设身处地地考虑。前世她本就利用她,又抛弃她,这辈子也不好耽误人家。
可陆相的态度,如何都不肯退婚。她略有些头疼,只道:“我先回侯府,陆相自己保重。”
她做不到不识好歹,这个时候只能远远地离开陆莳,希望她自己早日想明白些。
楚然一走,陆莳看向她方才的座位、碗筷,初来时,楚染还是剑拔弩张,语气里带着蛮横,走时只怕是满腹心思。
她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心中有善,多是只是为太子考虑,如今只需慢慢引导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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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离开之后,照旧是几日未来,十五留在了小宅子里,每日跟着陆莳,阿秀做些它爱吃的东西。
陆莳眼睛复明,要做离开的打算,她不欲通知楚染。
楚染与长平侯感情尚可,今日离去,今生只怕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不如多留些时间让他们祖孙叙旧。
柜子里多是楚染和她的衣裳,楚染留的是男儿家的衣服,她亲自放入行囊中,亦将她的那份带回郢都。
离去之前,当与长平侯说上一声,只是她不可露面,唯有让人去侯府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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