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舍得。
说过一阵话后,几近亥时,楚染喝了药后感到一阵困乏,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夏日清净,薄衫出行,也觉一身燥热,楚染睡得有些闷热,醒来就想去沐浴。
她迷糊醒来后,眼前晃过一人影子,是宫中内侍,唯唯诺诺地跪在脚下,惶恐道:“殿下,太子殁了。”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楚染方醒,斜靠在榻上,怪道:“半夜胡言乱语做什么,今日皇孙洗三,太子好端端地在东宫。”
内侍先将话与丞相说过,如今再说一遍,舌尖都打结:“贤妃娘娘让奴来传话,太子殁了,就在奴出宫前。”
楚染揉了揉脑袋,似梦非梦,搅乱得自己头疼欲裂,看着内侍一张一合的嘴,疼得睁不开眼睛,内心的不安与慌乱在瞬息间膨胀。
疼得无法开口时,撞入一团迷雾里,她居于迷雾之中而不知方向,迷茫前行时,迷雾散来,漫天的雪花飘荡,廊下站立一人。
凌霜傲雪。
她徒步前行至陆莳身旁,看着淡漠如霜雪的面色,不知她愁在何处,转身去看漫天大雪时,忽而明白过来,她又做梦了。
梦不几何,只有等待醒来那刻就可醒悟。
雪花落在陆莳身旁,她恍惚不知冷为何,只身一人站着许久,直到天色擦黑才转身回书房,彼时她肩上落满白雪。
楚染恍惚跟着她,想到太子的死,或许给她也有很大的打击,筹谋半生之久,不想落得如此局面,恍若半生空忙过。
雪色泛晴后,柳夫人陆倩兮入门,婢女手里捧着许多画卷,上画皆的貌美年轻的少女,一颦一笑落于纸上,貌美若神女。
柳夫人为长姐,操心陆相终身,“新平公主与丞相之间究竟是不和的,如今和离,对您也好,既然您喜欢女子,我就让人去寻了些来,这些虽不如公主位尊,可长得好看,且性子乖巧,陆相说什么,都不会反对的。”
这般如牵线木偶有何区别,楚染皱眉,这是柳夫人每次过来都不安好心,她看着陆莳忍不住道:“你敢多看一眼。”
她说的话,陆莳是听不见的,急迫时陆莳开口:“夫人想多了,我与殿下性子契合。”
“哪里是契合,分明是利用你给太子铺路,如今太子殁了,就与你和离,跑去新平快活,都道新平公主又得佳人,哪里还记得住你?”柳夫人苦口婆心,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