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未料她竟还会说出这句话,羞得她面色通红,咬牙说不出话。
只是打她脸的事还未结束,婢女绕过屏风走近楚染,将长平侯的信交至她的手中,转身退下。楚染不明所以,打开后迅速看了一眼,见到那句‘长平公主将是陆家之人’,羞耻的情绪就像热火燃烧全身,她几乎羞于启齿。
陆莳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眼盲之事,就一直未曾敢走近,只隔着一道屏风说话,在楚染久久未曾开口的时候,她开口将楚染的羞耻心推至顶峰。
她说:“长平侯让臣顾及与殿下的婚约,想来不知您要退婚的事。”
楚染方才觉得有些冷,被陆莳连番讽刺化作焚烧自己的火焰,烧得她一张脸都跟着滚烫起来,烈火焚心都不为过。
她这里嚷着要退亲,话语里带着不屑,如今遇到难事了,就厚着脸皮改口请人家帮忙?
还要脸吗?
楚染此时万幸她二人之间隔着屏风,不然这般狼狈窘迫的姿态被陆莳看到了,她哪里还有脸面再见人。尤其是她的外祖父竟向陆莳求救,为何不事先与她说一声。
现在被陆莳不留情面地揭露出来,她如何回话?
屋内气氛带着几分诡异,楚染咬着唇角不说话,陆莳也不想与她继续说下去,吩咐婢女推她离开。
一见她要走,楚染忙道:“陆相,我既已醒了,应当回营地去继续督查决堤一事。”
陆莳眼睫一颤,拒绝道:“臣觉得不妥,殿下高热几日伤了身子,不如在臣这里休养几日,至于督查决堤一事,想必陛下会另派旁人去查,定会查出真相。”
冠冕堂皇的话,楚染作为皇室中人听得太多了,她哪里听不出陆莳的话,她想要软禁她。两人势力悬殊,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陆相觉得我当何时离开?”
陆相道:“臣觉得此时天气不好,不如等几日,当陪臣几日。”
离开还得看她心情?楚染几乎气得站了起来,赤脚快走几步,追上陆莳:“陆相是想软禁我?”
“殿下想多了,您对外称是来照顾臣,旁人对臣羡慕不已,臣心生不甘,自然要让殿下履行诺言。”陆莳声音如常,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紧握紧,五指修长,血脉都清晰可见。
她背对着楚染,中间又隔着婢女,楚染亦看不清她这般的神色,心中愤怒濒临失控,“我说过要退婚,作何要陪你?”
“那臣作何要替殿下隐瞒?”陆莳细白的手从扶手上收回,终是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