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出城门时,她回首望向永安宫的方向,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夜,李承霖说不会勉强她,这些日子她也的确做到了,只是江辞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为何。
李承霖并没有去送她,倒是紫菀远远目送着,并将这消息传回了永安宫。
她走到李承霖身边,垂手道:“殿下,驸马已经出京了。”
李承霖拢起袖子,露出洁白的玉臂,葱白似的手指轻轻漾起一串水珠,浇在广口瓶中的荷花上,似是无意地开口:“出京便出京吧,她心怀黎民,自是见不得百姓受苦,就让她去吧。”
“要安排人手暗中保护驸马吗?”
“不必。”
虽然江辞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但李承霖还是察觉到她身手不凡,只是特意藏着掩着。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思来想去,李承霖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危,又道:“派成向东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是。”紫菀行礼,扫视了一下周围,方才凑近李承霖耳边,小声道:“殿下,有进展了。当年谷子畏罪自杀,他的家眷也被人所害,但是秦时元调查发现,当年谷子家惨遭灭门,却独独少了一具尸首。”
李承霖拨清涟的手滞在水中,抬眸道:“是谁?”
“是谷子的妹妹,当年才十二岁。假若还活着,如今便是三十岁了。”
当年谷子推李承霖入河,却不曾想她还能活着回宫,他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恨毒了她,随后畏罪自杀。
可李承霖总觉得谷子几乎是从小便跟在她身边的,她待他并不薄,他何以会背叛她?如今想来,大抵是背后之人以他家人性命威胁于他,没想到他死后,背后之人并不守信,灭了他满门。
可见豺狼之话不可信。
李承霖将手指取出,微微甩手,掸了掸上头的水,紫菀立马为她奉上丝巾,将手擦干后,她吩咐道:“让酒楼那边的人着力调查谷子他妹妹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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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嘉州的途中, 一路所闻果真哀咽连连,一路所见果真饿殍遍野。
离嘉州越近,情况更为严重。如今只有从嘉州出来的, 哪里还有往嘉州赶的, 江辞一队人马愈来愈像是逆行。
江辞掀开马车帘子,满是担忧地看着两旁的饥民, 深觉无力。
上一世,朝廷虽派了官员来赈灾,解决了一时之困,然隐患还在, 不到一年时间,天降暴雨, 嘉州河又决堤, 淹没了无数农田村舍,可谓是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