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父皇的。”
李蓉吸了吸鼻子:“我婚事不是早就已经在谈了吗,被杨家这事儿耽搁了两个月,礼部就不管了?”
“你可别冤枉他们。”李明笑起来,“礼部不仅管了,还给你准备了两套嫁衣,你去选一套。”
“当真?”
提到衣服,李蓉眼睛亮起来,李明见她像个孩子一样,不由得笑起来:“孩子气,朕还能骗你?”
李蓉高兴起来,同李明说起婚事流程,到当真像个十八岁姑娘一般,黏着父亲说着生活琐事,一顿饭吃完,父女心情都好起来,李蓉送着李明去御书房,李明临走前,突然想起来:“蓉儿今日为何给宁妃那样的人披衣服?见了血,不怕吗?”
“怎么不怕?”李蓉笑起来,“可儿臣是公主,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宁妃……也相处过,”李蓉叹息出声来,“那样子,看着不忍。”
“你呀,”李明抬手指了指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太心软了。行了,回去吧,福来,”说着,李明转头看向旁边的太监,“让礼部把两套嫁衣都给公主送过去挑选,公主若有什么要求,让礼部加上。朕的平乐公主大婚,”李明拍了拍福来的肩,“别乱来。”
福来得了这话,弯着腰送着李明进了御书房,随后转头看向李蓉,笑道:“殿下,您看陛下对您多上心。”
“那是,”李蓉笑起来,颇为骄傲道,“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说着,李蓉摆了摆手:“本宫先回去了,福来公公不送。”
“恭送殿下。”
福来弯了腰,恭敬行礼。
李蓉和李明谈完婚事,打着哈欠回了皇宫,与此同时,裴文宣也到了自己家中。
他早上刚出狱,便让人通知了童业,下朝之后,他躲过了裴家其他长辈的马车,自个儿等到了童业来接他。
童业带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过来,抱怨着道:“公子,您也别嫌马车破,咱们上次同院里拿那马车没还回去,管马车那老妇人天天找我要钱,您这么久没回府,我也没这钱赔给她,她说不赔钱就不再给咱们马车用了,今个儿能借出一辆来不错了。”
裴文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这些小事儿他根本懒得理会,童业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这些老刁奴,就是欺负咱们,你看二老爷三老爷院里那些公子哥儿,谁会因为一辆马车被刁难的?不过公子,您什么时候发月俸?这马车钱得早点还,不然明个儿您上朝都没法子了。”
“先去换套衣服,就有钱了。”
换套衣服,他就去公主府拿钱。有了李蓉的钱,他就自己给自己买辆马车,不能买贵的,被李蓉发现了怕是要骂他挥霍,先随便买一架,等以后他自己有钱了,再换辆好车。
裴文宣认认真真盘算着,童业听裴文宣的话,颇为担心,总觉得裴文宣怕是在狱中受了什么刺激。
裴文宣到了裴府,和童业进了门,绕着长廊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到院落门口,他便察觉不对,隐约看到自己院子里站满了人,他心里顿觉不好,立刻开始分析起来,此刻在他院中的人是谁。
能在裴府带着人这么在院中等他的,只有两批人,要么是他母亲,要么是他二叔三叔。
而这两批人,无论是谁,怕都是想拦着他娶李蓉。他母亲当年一直不喜欢他尚公主这件事,只是没办法接受,如今赐婚圣旨还没下,他母亲过来“挽救局势”也完全可能。
如果是他二叔三叔,那更不希望他尚公主,一旦他尚公主,就等于有了靠山,脱离了裴家掌控。
一想到这批人是来搅乱他婚事的,他就觉得烦躁。
虽然娶李蓉这件事是被逼无奈,但的确也已经成了他的目标,为了娶李蓉,他杀了杨泉搞垮了一个杨家,如今还要有人拦他?
他一想就觉得心情烦躁,甩了袖子往前冲出进去,低喝道:“娶个媳妇儿怎么这么难。”
童业有些发懵,旋即就看裴文宣手里抓了笏板,冷着脸踏入小院,一眼扫向坐在小院里等着他的一干奴仆,冷着声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裴文宣已经准备好了,谁敢置喙他的婚事,今个儿他就要杀鸡儆猴拿这些下人打上面的脸。
谁曾想,最前方的一个胖女人走上前来,朝着裴文宣行了个礼,恭敬道:“大公子,奴婢等大公子快两个月啦,听闻大公子今日回来,特意在这里等候公子。”
“等我做什么?”裴文宣皱起眉头,察觉出几分不对。
女人轻轻一笑:“您两个月前借那辆马车,账还没平呢,本来一辆马车不算什么,但毕竟是一家子的东西,凡事还是得立个规矩,您别觉得是老奴在为难您。您看您是拿钱平了账呢,还是把马车还回来?”
裴文宣:“……”
裴文宣沉默了片刻,调整了情绪,平静道:“多少钱?”
女人竖起两个指头:“二百两。”
他一个月除去粮食绸布这些额外的补贴,到手的月俸就二两,很好,他确定——
还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裴文宣:“早知道这么贵,当初就不拆那辆马车,再想想办法……”
童业:“公子您也别太难过了,二百两您再工作十年就还清了。”
裴文宣:“不,我还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