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终于看他了,“恩?”
杨灏一屁股做于椅子上,百般无奈,“皇姐,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娶亲!”
且歌双眸含笑道:“父皇十七便娶了母后,灏儿如今倒比父皇当年还大了一岁,这选妃有何不可?”
“皇姐,若现下我纳了旁的女子为妃,那如何向未来的皇后交代?”
且歌的笑意有所收敛,她当然知道杨灏这话里的意思,“皇后应当有母仪天下的仪态,若是善妒,那她也当不起这皇后。”
杨灏眉头紧皱,“可我想要的并非后宫佳丽三千,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且歌并不理会杨灏的这番话,这多可笑,一生一世一双人?
身为帝王,这个念头还是早些打消为好。
“灏儿今日应是太累了”说罢,且歌又对小乐子道:“小乐子,扶陛下去好生歇息。”
小乐子浑身一震,哎哟,这且歌殿下怎么又想起他了,就不能把他当个屁放了么?
可真是苦了他小乐子,这二人皆是不能惹的主,他听谁的都是错。
“皇姐,你为何一定要我纳那些不喜欢的女子?”
且歌浅笑道:“灏儿当然可以挑选自己心仪的女子。”
杨灏微愣,似是被且歌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皇姐今日改主意了?
杨灏心中窃喜,刚要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便听且歌道:“谁都可以,唯独安然不行!”
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不容杨灏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杨灏不明白,为何过了这么些年,且歌还是反对他同安然在一起。
若是旁的事,杨灏定会屈服,可这件事,他不能再听且歌的意思,他不想娶些不爱的女子。
杨灏对上且歌的双眸,摆出了皇帝的威严,“朕若是说,朕只要安然呢!”
且歌毫不惧怕,“绝无可能!”
杨灏愈发激动,“就因为她是安正良的女儿,便一直否定她吗?”
且歌也恼了,杨灏何时用过这种语气同她说话,“是!错就错在了她是安正良的女儿,便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不能入皇家!”
二人的语气是一个比一个强硬。
且歌不否认,在大家闺秀之中,安然最为出众,若她不是安正良的女儿,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这皇后之位,也非她莫属,但可惜她偏偏就是。
杨灏气急,大声道:“皇姐,安正良是安正良,安然是安然,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我看陛下今日是尚未睡醒!”且歌不想再与杨灏继续争论下去,“小乐子,将陛下带回寝宫!”
杨灏甩开小乐子颤颤巍巍的手,怒道:“皇姐,你如此生生地否定安然的一切,你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且歌心下一颤,眸中波光微闪。
残忍?
杨灏竟说她残忍!
呵,细想之下,也是。
她幼时随父皇上战场,抓到辽寇后,她提起刀,亲手砍下了辽寇的脑袋,以致日后,她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亦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她还命人杀过她的弟弟,她的驸马,这样的人又如何不残忍?
抬眼之间,且歌眼中再无波澜,“残忍也好,狠心也罢,安然,你是休想娶!”
说罢,且歌便转身离去,任由杨灏在原地歇斯底里地大喊。
且歌不能也不会心软,她一旦随了杨灏的心意,让安然入宫,那安正良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朝中横行了?!
杨家的江山,绝不能毁在她二人手上!
长公主府。
穆絮与卢星二人已交谈了两三盏茶的工夫,这一来二去,谁都没从对方那儿讨得半点好。
这时,静姝走了进来。
卢星起身道:“静姝姑姑。”
静姝向穆絮福了福身,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卢星半点,“驸马爷,殿下出府前,命静姝带驸马爷熟悉长公主府,并将驸马爷的东西搬入暖香小筑。”
卢星已无暇去恼静姝姑姑对他的态度,他满目震惊,穆絮的住处竟是暖香小筑!!!
前些年,暖香小筑刚修建成,他同容萧便想搬进去住,也不知在背后给对方使了多少小绊子,只因那地方离殿下所住的暖玉阁只有一墙之隔,而暖香小筑后面,则是静姝姑姑所住的轻竹阁。
但不论他如何求,殿下都没将那地方给他,也好在容萧也没能入住。
可如今穆絮竟搬到那儿去住了,前有殿下,后有静姝姑姑的保护,这怎能让他不恼?!
静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驸马爷请!”
静姝姑姑虽是管家,可在殿下心中却不一般,初来长公主府时,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时常给静姝姑姑脸色看,还找过她茬,殿下知晓后,罚了他的月钱,还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召见他,任他受旁的面首的欺凌。
这吃过一次苦头,他又岂会再犯傻?
卢星拱手道:“卢星恭送驸马爷!”
出了婚房,穆絮嘴角的笑意才渐渐变得柔和,“多谢静姝姑姑今日帮穆絮解围!”
若不是静姝赶到,指不定她还要再同那卢星纠缠一番,她临摹了一夜,早已是累得不行了,卢星一来,她还得集中精力去应对。
静姝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又想到穆絮未必会听进去,她道:“静姝先带驸马爷去暖香小筑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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