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狐狸精!”
卢星心中怒气难消,女驸马刚来就让殿下这般宠爱,那以后可还有他的好日子?
洞房花烛夜竟让清浅拿毛笔,不就是为了玩新花样, 想凭此来拴住殿下的心嘛?!
以为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 他看是未必吧, 就连青楼女子都未必会如这般放得开!
卢星理了理衣衫, 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走,去会会这女驸马!”
“是,公子!”丫鬟道。
桃花磨着墨,而翠竹则立于穆絮身后,她二人已站了一夜,穆絮更是画了一夜。
穆絮的手抖得不能再抖,连笔都险些拿不稳,虽已面对这羞人的东西一整夜,可她到底还是羞的。
义母怎会给她这种东西,而她竟还不知死活地将这东西交与且歌!!!
一想到昨夜的事,穆絮便后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吃下这苦果。
穆絮握着毛笔的手紧了些,她定了定神,双目快速地在小册子上扫过,在宣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却不想她的手稍稍一抖,竟画偏了。
这下完了!
不等穆絮想着如何补救,一旁的翠竹自觉地将那张画毁了的图拿开。
今日用早膳时,且歌殿下可是特地吩咐过,临摹不能有一丝差错,故这画错了的图,自是不能再用了。
穆絮看着翠竹手中的那张错图,是欲哭无泪,她又得重新画!!!
这时,一丫鬟走了进来,向穆絮福身道:“驸马爷,瑶光院的卢星公子求见。”
穆絮疑惑道:“卢星公子?”
桃花停下手中的动作,解释道:“驸马爷,这卢星公子乃是殿下的面首。”
穆絮了然,她娘在世时,虽护着她,可她到底还是见过府里的斗争,正室的欺压,旁的姨娘同正室的明争暗斗。
这面首如小妾,卢星此番来找她,多半是来者不善。
穆絮放下手中的笔,“让他进来吧。”
“是,驸马爷!”
丫鬟退出去后,翠竹道:“瑶光院中住着数十位公子,这其中最受殿下宠爱的,便是卢星公子同容萧公子。”
穆絮柳眉微皱,若是这二人皆得且歌宠爱,那在私底下必定是斗个你死我活,现下她凭空出现,得了这驸马之位,而她还是一介女子,二人心中必定有所不甘。
倘若他二人联起手来对付她,那她在这府里的日子可就难了。
不是穆絮将府里的人想得这般坏,而是自她娘离世后,她看透了宅子里的世态炎凉,穆府皆是如此,那长公主府必定比穆府还甚。
穆絮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是想在这府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并不想惹什么事,至于且歌宠爱谁,不宠爱谁,皆与她无关,她不想争,更不屑于争。
桃花道:“但自容萧公子突染疾病死后,卢星公子便独得殿下恩宠。”
穆絮颔首,容萧既死,那这卢星此番前来果然是没安好心。
卢星随着丫鬟走了进来,他定眼看着坐于桌前的穆絮,绯红的双颊更衬得她娇滴可人,一想到她昨夜在殿下房中留宿,他便嫉妒得发狂。
卢星拱手道:“卢星见过驸马爷!”
驸马爷?
呵,不过区区一介女子,她也配得上这称呼?!
先不说她是不是驸马爷,就她全身上下,哪儿点像爷了!
卢星当真不知道且歌殿下到底看上穆絮哪儿了,以他看来,穆絮不过就是生得一张好皮囊的贱蹄子罢了!
穆絮颔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
“卢星今日本欲早些来向驸马爷请安的,可这下人就是不懂事,翻了半天都没将卢星的新衣翻出来,等到卢星换上新衣再赶过来时,已是这般晚了,还望驸马爷莫要怪罪。”卢星满脸歉意道。
这装得倒是像模像样,若不是穆絮有那眼力,她倒还真信了卢星的话,她自幼看过的布料比她吃过的饭还多,是否是新衣,她还是看得出的,这衣裳分明是穿过好些次的。
穆絮的笑容只增不减,“卢星有心了。”
卢星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又见穆絮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当即想起了丫鬟的禀告,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驸马爷可是喜作画?”
穆絮低眼,上面的图让她的脸又红了一分,她伸手将小册子迅速合上,“闲暇时...倒会随意画些。”
卢星眼尖,又正好向穆絮走去,故他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图。
卢星咬牙,好一个狐狸精!
看来是他低估她了,白日里都敢钻研房事,那到夜了,还得了?
若是假以时日,这府里岂还会有他的位置!
“前些年,卢星因在殿下生辰时弹奏了一首小曲儿,故殿下赏赐了卢星文房四宝,听闻还是殿下从陛下那儿得来的。”卢星笑着继续道:“卢星这字写得不好,又不会作画,如此好的文房四宝,在卢星手上,倒也是糟蹋了这好东西,若是驸马爷不嫌弃,卢星便将那文房四宝赠予驸马爷吧。”
话中虽隐隐带着炫耀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告诉她,他仅仅只是弹了一首小曲儿,便能让且歌将在陛下那儿得来的东西赏赐给他,那便说明,他在且歌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而她虽是驸马,但有前几位驸马做参照,即便她现下受宠,那她能得到的宠爱也只是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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