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窈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将这样一个地方“翻遍”的滋味,就觉得胃里略微有些不适。
她一边感叹,原身下手着实狠厉,谢家的下场实在凄惨,另一方面,对何涧鸣也由衷地敬佩。
能为兄弟做到这个地步,他也是一个人物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在执着地怀疑,谢涟当年并没有死,如今的顾千山就是谢涟。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虽然她很能理解这种,希望友人侥幸逃出生天,还隐形埋名活在世上的心情,但是何涧鸣这样,看谁都像自己的白月光,还是不大行的。
尤其是,他疑心的对象,是她的驸马。
她想了想,终究是有几分不忍心,说话留了不少余地。
“假如谢涟确实还活着,孤也很欣慰。”她道,“只是何将军说,他与顾千山长得相像,大约也只是巧合罢了。毕竟时隔多年,人有几分像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何涧鸣却很不能释怀,丝毫不放过她。
“谢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谢涟已经十五岁了,一个人的相貌也大致成型了。”他定定地望着她,“何况,长公主觉得,我会连自己兄弟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吗?尤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八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惹得秦舒窈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是吗?她忽然开始在心里问自己,她无缘得见谢涟,他与顾千山之间,真的相像到这个地步吗?
何涧鸣看着她瞬间怔忡的神色,忽然笑了一声,似乎有些讥讽,有些苍凉。
“长公主,”他一字一字道,“你此番出力救国,终于有些像个人了,我提前知会你一声,算是帮你的忙。你想过没有,如果顾千山真是谢涟,你要如何自处?”
“……”
秦舒窈一时怔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见何涧鸣向她点点头,“我要见陛下,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就走,徒留她一个人站在宫墙边的蝉鸣树荫下,像三伏天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秦舒窈心里一路揣着这件事,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公主府,下了马车进门,就向桃夭道:“你随孤进书房,孤有话问你。”
桃夭全程听见了何涧鸣的话,心里也知道长公主是要问什么,不敢不从,